“不要,全是汗,我走啦。”
“走什么走,再等等。”
“哎呀唔.”
10月30日下午,《黎明之前》剧组。
“这党国整天嚷嚷着剿共剿共,蒋宋孔陈四大家族,跟这个通共的船舶公司全有关系,咱们这个第八局还干个屁啊。”
“是啊,最可怕的敌人,往往是自己造就的。”林永建叹了口气,说完便等着导演喊卡。
谁知陆远没停下的意思,他先是轻笑一声,撑住桌面,身子微微往前探出,道:“局座,要我说,咱俩投共得了,以后甭管是姓谁的坐了江山,都少不了咱们兄弟一碗饭吃。”
林永建已经想好,待会打电话给怀孕的媳妇,问问今天咋样,猛地听陆远来这么一句,愣了数秒。
“卡!”
调整的时候,他摇摇头:“你这个人,真的是让我没有一点点防备,和你对戏,实在是累。”
陆远笑了笑,正要回答,林永建那双小眼睛一斜,道:“不过刚才你那一句,确实不赖。”
“咱俩投共得了”,这句话换余则成来说是找死,但刘新杰却是相得益彰。
事实上陆远在这部戏里加了不少即兴的句子。
譬如“党国给我发的工资,不允许我加班!”、“啃腚,你要啃谁的腚啊!”之类的话,风趣的同时让刘新杰这个吊儿郎当的人物更为鲜明。
除他之外,其他人在他间接的“逼迫”下,也说出了不少精彩的语句。
如林永建就说过“李伯涵找顾晔佳,你去打李伯涵,你们搞三角恋啊!”
“全场保持安静。”
“Action!”
等到再次开拍,林永建做好准备,当陆远提起“投共”时,他毫不费力地接下了。
“腐败不除,亡党亡国啊。”
陆远瞧着他稳稳当当的劲,身子回缩,靠着椅背,有板有眼儿道:“咱妈是不是在你背上刺了精忠报国四个大字啊。”
淦,又特么来!
林永建盯着陆远,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
陆远就是要打他一个猝不及防,脸上的笑容展开,眼角微抬,意味深长道:“你现在端坐在椅子上啊,像岳飞。”
“飞”字语调下压,让人分不清几分调侃几分真实。
监视器前,刘疆瞅着林永建在那里发愣,挥手准备喊卡。
岂料林永建鬼使神差地应了句:“那这时局,就是秦桧。”
“好。”
“过。”
“不错,你俩刚才的那场即兴,妙的很,永建台词接的好,播出后绝对是精彩片段,哈哈哈。”刘疆啪啪拍着大腿。
随着拍摄进入尾声,他对陆远越来越欣赏,越来越满意。
陆远的戏多是脱稿演,走戏的时候不拿剧本,全背了下来,甚至连对手的台词他都能记得八九不离十。
收工后,基本不出去喝酒,没什么事就闷在屋里边准备第二天的戏。
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的即兴。
陆远刚才的几句台词,这些都是之前编剧‘写’不出来的。
拍摄过程就像是炒菜,前期拍摄是择菜,洗菜,切菜,后期是真正的下锅。
剧本呢,就像菜谱,永远都无法描述味道,只有下锅炒出来才能感知到。
由于刘疆做过编剧,深知当一部戏开拍后,编剧往往会受到最多的质疑。
因而他高度重视剧本,但又是‘蔑视’剧本。
开拍前重视剧本。
在现场不依赖剧本,更愿意把它扔掉,不被它束缚,还原到人物关系、正确的人物行为上。
拍摄是对剧本的二度创作,很多火花都是大家现场想出的点子。
表演者得碰撞出更鲜活的东西,照本宣科的话演员会僵死,思维也会固化。
陆远的表现和他的理念恰好吻合。
林永建道:“我刚才的反应但凡慢半拍,铁定接不住。”
“我看你接的很快啊,我这次实在是福至心灵了。”陆远露出一个抱歉的笑。
“你每回都这么说。”
真实,是表演创作最吸引人的地方,也是同演者互相较劲最让人兴奋的点。
你永远猜不出对手会怎么演,而对方也不知道你会怎么接。
拼的就是对生活细节的观察,以及对剧本的理解程度。
“哟,聊着呢,昨天的那个剧情我回去仔细想了想,孙大埔分析弹道轨迹的方式存在问题。”编剧黄珂挥着手中剧本。
《黎明之前》是他头一次独立完成剧本。
他是一个专业技术迷,对武器特别了解,包括配制毒药,侦缉手段,心理画像,这些都是他平常喜欢研究的。
因而《黎明》之中掺杂着许多类似美剧的逼供环节。
拍摄途中,他也常到现场来,会看道具,然后说这个枪不对,那个摩斯密码设计有问题。
正是这种专业让《黎明》相比《潜伏》更具质感。
只是黄珂的“专业”经常把演员都绕进去,别看演员台词说得挺溜,演的也挺像,但其实说的专业术语自己没整明白。
有时连道具师也没明白,以至于不知如何布置道具。
几人正聊着,吴朗喝了假酒般,双眼泛红,攥着手机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老大,收盘啦。”
“28家创业板公司,华谊涨幅第一。”
“大涨!”
PS:看到有书友说评论没了,再解释一遍哈,下班回来时间比较紧,写的匆忙,有些用词不妥当,发出去会修改,改了评论就会被夹住,嗯,意思是起点的问题,(ノ‥)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