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休整后,朱景洪继续带队赶路,朝着宜兴继续进发。
众人没走出多远,又陆续有百姓靠过来,显然是想跟着一起赶路。
甄家几人亦是如此,荒郊野外贼寇出没,她们这些女眷更担心安全,跟着大队人马走有安全。
从中午一直赶路,当太阳落山的时候,朱景洪一行终于到了宜兴。
进了城后,他立刻赶往太子下榻之处,也就是宜兴县衙。
朱景源吐血病倒,高书言一帮学士着急,作为东道的宜兴知县更着急。
太子若真有个好歹,他这知县不但当到头了,说不定还得跟太子一起走。
“太子醒了没有?”
“今天只醒了半个时辰不到,然后又昏睡了过去,到现在还未醒来……”宜兴知县忐忑道。
很快,朱景洪被引到一处房间外,这里是有龙禁侍卫守着。
进了房间,便是几名东宫学士,以及正在熬药的两名太医。
“十三爷……”
众人跟他打招呼,而朱景洪直接走向了床边。
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太子,朱景洪的心顿时难受起来。
我的好四哥,你可不能有事,如今我还羽翼未丰,你要是嗝屁岂不便宜了老六?
想着这些,朱景洪趴到了床边,挤出眼泪哀嚎道:“四哥,你这是怎么了?”
“前些日子还好好的,现在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伱要是有个好歹,我可如何跟爹娘交代啊?我的好四哥……”
“十三爷,太子殿下需要静养,您还是……”
一旁东宫属官正要劝解,朱景洪当即回头,呵斥道:“你们是如何照顾的太子?”
“竟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面对这样的指责,在场众人无不心惊,真要是坐实了这罪名,他们可都得完蛋。
“十三爷,太子殿下正在安歇,你岂能在此地吵闹,难道你不顾及殿下病体?”
屋子门口,得到消息的高书言,和另两位东宫学士走了进来。
朱景洪浑然不怕,冷冷说道:“你们将太子弄成这样,倒还反过来怪我?”
做弟弟的担心兄长,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有什么可怕的。
进了屋子,高书言走到床边,面带悲戚道:“十三爷慎言,太子病重臣等同样担忧!”
看得出来,高书言确实对太子有感情,此刻悲伤不是装出来的。
朱景洪不喜欢高书言,甚至想除之而后快。
只因此人戒心极重,还撺掇太子疏远朱景洪。
不把这人剪除,朱景洪如何安心借太子的势,如何隐于太子身后丰满羽翼。
交好李文钊后,朱景洪消息非常灵通,已得知京中有人弹劾高书言。
所以现在,朱景洪得给高书言揽罪,京里要整他的人自会借题发挥。
众人争论之间,王全义和孔金山也赶了过来。
正是他们这五人,组成了金陵官军指挥中心,指挥着前线三万大军作战。
“见过十三爷!”王全义二人恭敬行礼。
朱景洪不由问道:“如今剿倭事大,你们又不是太医,当以领兵作战为要,怎么也在此地?”
这当然是很不合理的事,以眼下这传递消息靠人的时代,指挥官当然离战场越近越好。
宜兴隔着剿倭前线,至少又有七八十里,这样后方指挥与前线是脱节的。
“你们知不知道,倭寇肆虐各地,百姓家破人亡死伤无数?”
“主将龟缩在宜兴,你们就是这样打仗?”朱景洪越发不满,语气中已带有质问。
对高书言不满是出于私利,那么眼下呵斥王全义二人,朱景洪完全是处于公心。
“十三爷,非是臣等……”王全义欲言又止,目光却瞟向了一旁的高书言。
“十三爷,是臣让他们留在宜兴,只因太子殿下也在宜兴!”高书言冷声解释。
朱景洪也跟着冷笑:“原来是你的意思……有高学士这卧龙凤雏一般的人物,为何剿倭却成了这个样子?”
这话将高书言噎得哑口无言,只听一旁的王全义帮腔。
“高学士毕竟是读书人,对领兵征讨之事不懂也正常,十三爷切莫苛责……”
这话表面是为高书言说情,实为指责他外行领导内行。
本来王全义派人传讯,将朱景洪请过来,为的就是排挤高书言,好让自己能专心剿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