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权一行离开后,贾家众人依旧愁眉不展,荣禧堂内气氛沉重。
“老二,这到底怎么回事?”贾赦第一个开口。
自从贾政心有不甘折腾起来后,荣国府就失去了以往安宁,前次被弹劾也就罢了,这次竟把东厂都引来了。
再下一次,是不是锦衣卫就上门抄家了?
老老实实过日子,难道不好吗?
越想越气,所以贾赦语气中带有质问,把责任全推给了贾政。
“大哥,方才戴公公说了,十三爷病倒呼唤宝玉,圣上这才命人传召!”贾政态度依旧谦和。
“哼哼,十三爷怎会知晓宝玉?其中究竟有何隐情?此事到底是福是祸?你拿得清吗?”
面对贾赦咄咄逼人的问话,贾政此时无言以对,却也更助长了前者气焰。
“前日里被弹劾,宝玉才安分了几日,这才过了多久……便又闹出这些事端来!”
当着贾珍这位族长,贾赦开始了扣帽子,就是要进一步打压贾政。
以前安生过日子,他俩还是兄友弟恭的,如今情况可以说都变了。
贾政五内如焚之际,却听后堂传来一老妇声音:“事情都还不清楚,你就要给宝玉定罪,你安的是什么心?”
下一刻,在鸳鸯和一众婆子簇拥下,贾母冷着一张脸出现在原地。
“娘……”
“母亲!”
“见过老祖宗!”
三种称呼各有不同,分别来自贾赦贾政和贾珍父子。
正常来说,贾母不会来荣禧堂,毕竟这儿属于外宅区域。
贾母没有发话,先是坐到了主位上,这里戴权刚刚才坐过。
“政儿,伱来说……怎么回事!”
“是!”
于是贾政便将戴权所述,重新向老母亲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贾母不解问道:“为何十三爷会念宝玉的名字?”
他们家低调得很,贾宝玉更是二房次子,在京城勋贵圈中毫不起眼,着实不该为堂堂皇子所知。
“莫非……是因为宝兄弟那块儿玉?”贾珍第一次开口。
衔玉而生这等异相,在皇家都算稀奇事,在百姓家便更是如此。
通过这件事,贾宝玉更得贾母宠爱,便对贾政夫妇更为看重,使他们掌握了家族实权,反将袭爵的贾赦边缘化了。
对此,一心摆烂的贾赦也不在意,荣国府在这种错位的格局下,也安稳度过了这些年。
“那块玉怎么了?”贾母怒不可遏。
别人说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宝玉的坏话,那怕族长贾珍也不例外。
见贾母发怒,贾珍连忙叩首:“老祖宗息怒,是侄孙妄言!”
却听贾赦插话道:“衔玉而生,此事姑且不论真假,出现在臣子之家,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显然在贾赦看来,所谓衔玉而生的异象,就是贾政夫妇编的故事。
“你放肆!”
贾母拍了桌子,起身对贾赦怒目而视。
“母亲息怒,儿子错了!”
贾赦连忙跪在地上,嘴里的话却言不由衷,只因他确实心有不满。
他都甘心让出了家族权力,一心只想安生过日子,而贾政却连这个要求都做不到,他当然越想越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