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二,距太上皇圣寿节还有半个月。
皇城以北得上林苑校场内,参加检阅的一千五百余名军士,在各自上司带领下列队整齐,如山一般矗立在原地。
而今日之校场,戒备程度空前的高,只因皇帝要亲临现场。
从皇城到上林苑校场不过十里,五城兵马司调集了五千兵马沿途侍卫,皇城翊卫司也抽调了两千人内围警戒。
要知道,从皇城到上林苑本就是禁地,高大宫墙和城墙隔绝了所有外人,根本不可能有反贼乱党出现,这样的戒备程度已称得上离谱。
而当皇帝起驾时,随行扈从侍卫外加旗手卫仪仗,人数也超过了千人。
这些都是看得到的,而并未出现的亲军北四卫,也将上林苑校场方圆二十里戒严。
皇帝宽大的马车内,朱咸铭瞧着面前一身戎装的朱景洪,面带疑惑道:“老十三,你这套甲胄……我怎么看着眼熟!”
朱景洪的这身甲胄来头可不小,是当年世祖送给“好圣孙”朱咸铭。
朱咸铭继位之后,册立朱景源为太子时,又将这甲胄赐给了太子,本意是希望他能养成勇武气概。
只不过,这些事情朱景源没跟朱景洪说,不然朱景洪会拒绝收这番礼。
事实上,即使皇帝未发现这件事,老六朱景渊也会在合适的时候捅出来。
“爹……这是四哥送的!”
“老四送的?”
嘀咕了一句,再仔细打量甲胄上的配饰跟花纹后,朱咸铭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本来朱咸铭心情还不错,此刻他却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程英,立刻派人传话太子,让他去乾清宫候着!”朱咸铭脸色铁青。
在家人面前,朱咸铭不会刻意保持人设,喜怒哀乐一眼就看得出来。
“是!”
“爹,好端端的,您生什么气?”朱景洪不解问道。
“怎么?你小子皮痒了?这是你该问的?”
只听朱咸铭呵斥道:“我可告诉伱,若是一会儿没什么新意,老子打断你的狗腿……滚下去!”
朱景洪本想再贫两句,但看着老头子杀人般的目光,顿时麻溜起身下了车去。
随行侍卫之中,陆育新张临二人骑马跟着,还替朱景洪带着一匹马。
一个跃身利落上马,朱景洪拉着缰绳控制方向,吩咐道:“走……我们先去校场!”
紧接着他一夹马腹,马儿自然加速离去,陆育新二人则连忙跟上。
大约十几分钟后,朱景洪先一步赶到校场,王杰侯璟以及几位千户都迎了过来。
“最多半刻,圣上就要驾临,检验这个把月成果的时候到了!”
“告诉弟兄们,差事一定要办漂亮,圣上高兴了少不了他们好处!”
“升官发财这些话,想必不用我多说了!”
朱景洪悉心告诫着,这是他第一次正式领差事,容不得半点儿差错。
“十三爷您放心,弟兄们早等着这一天了!”王杰笑着说道。
侯璟接着说道:“圣上驾临观摩,是臣等无上之荣,大家伙儿都憋着一股气呢!”
见众人信心十足,朱景洪也安心了许多,当即说道:“很好……你们各归其位吧!”
众人散去之后,朱景洪身边只剩陆张二人,站在校阅台上迎着寒风。
在他们身后,是已经设置好的皇帝宝座,已有内廷太监宫女侍候在此。
寒风猎猎,只听张临说道:“十三爷,这些天弟兄们训练认真,与之当日已有云泥之别,您不必太过担心!”
回头看了张临一眼,朱景洪徐徐说道:“凡事就怕万一,你们往后都是要做将军的,万事可都不能抱有侥幸!”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