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十年,十月十七。
宁寿宫内外,已布置上各式仪仗,比之往日更热闹了许多。
今日是圣寿节前一天,皇帝本人将携皇室一众晚辈,先一步向太上皇拜寿。
宁寿门外,一众宗室子弟陆续到场。
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乃是到场宗室的主要成员,如今已到一百七十八人。
至于其下的镇国中尉等爵,今日并无资格前来朝贺,只能待在家里面北祝寿。
因为降等袭爵的缘故,现如今宗室郡王共有十六人,以忠顺王为代表已到九人,此刻他们正聚在一起闲聊着。
这时有人提醒道:“是六爷来了!”
能被这些宗室称为六爷,大明朝也只有朱景渊了。
郡王如今稀少,亲王则是少之又少,加上未册封的朱景洪也不过两人。
故而现今,大明只有朱景渊一位亲王,地位尊贵已至极点。
“六哥(爷)!”
众人称呼各异,全部都迎了过去,刚到场的朱景渊成了宁寿门外的焦点。
“三哥,你怎么又瘦了,身子可得保养好!”
朱景渊面前,站着一位清瘦的中年男子,面无血色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在老大老二亡故之后,行序老三的广阳王朱景润,便是实际上的皇长子。
“六弟,为我这身子,请了不知多少名医,修方配药皆不见效,想来我是天命如此……非有福之人罢了!”
朱景渊笑着说道:“欸……三哥这话言过其实了,所谓病发于体起于心,只要三哥安心静养,想来必会康复痊愈!”
转过身子,看向一侧的另一郡王,朱景渊问道:“五哥,你说是吧?”
云阳王朱景泽,在皇帝子嗣中排第五,性格木讷寡言少语。
“六弟说得是!”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我看还是别说病啊痛的,说点儿高兴的事吧!”
这个时候能出来活跃气氛的,也只有忠顺王朱咸镆这位长辈。
“说的对……不知诸位,都给太上皇的准备了什么寿礼?”
顺着这话,众人便各自讲述准备好的寿礼,场面可谓极其热闹。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又有人大声的提醒,却是太子朱景源到了。
大家恭维老六是因人情世故,但拜见太子却是国家制度,哪怕老六朱景渊也不例外。
“臣等拜见太子殿下!”
一众宗室郡王和将军们,跪下向朱景源行了大礼,这是朱景渊享受不到的待遇。
朱景渊最后一个跪下行礼,这让他感觉极其不适,偏偏又不能明着跟太子对着干。
“哟……六弟,你何故也行如此大礼,伱可是堂堂的亲王!”
太子走到了朱景渊面前,语气中带有揶揄之气,显露出这两兄弟不同寻常的关系。
即使太子没叫起来,朱景渊却已自顾起身,而后说道:“四哥,您是堂堂太子,国家储君……臣弟哪敢造次!”
现场情况就成了,其他人都跪着还未起来,仅这兄弟两人站着说话。
“四哥,这两天弟弟腿疼,您不会介意吧?”朱景渊语气轻佻,看样子是想激怒太子。
毫无疑问,朱景渊的目的达到了,此刻太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六弟,有什么事你做主就是了,又何必问我这哥哥,毕竟你也没把我放眼里!”
这两位在此地斗法,其他人可就遭老罪了,只能尽可能的低下头,生怕一个不小心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