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还不赶紧去跟陛下倒杯水!”杨清音笑着说道。
皇后喝凉白开也就罢了,如今还让皇帝也喝这个,宝钗心中难免会生出荒诞的感觉。
“是!”
不管怎么说,这既然是皇后的吩咐,宝钗自会领命去办。
在她转身进屋时,朱咸铭坐到了皇后身侧,目光聚集在她的那碗凉白开上。
“你就喝这个?”
杨清音笑着说道:“我儿子都喝这个,我为何不能?”
她这话让朱咸铭很尴尬,后者随即转移话题道:“这里这么多人跟着,何必让十三媳妇儿亲自伺候!”
这句话虽说得平常,却让杨清音大感惊讶,皇帝竟称宝钗为“十三媳妇”,这等于是明着表态认可了这丫头。
“儿媳伺候公婆本为天理,难道我还使唤不得她了?”杨清音笑着答道。
宝钗正从屋子里走出,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此刻心里亦是无比激动。
“父皇请用!”
看着眼前碗里冒着热气的白水,朱咸铭不由失笑道:“许久没这样喝过了!”
这时杨清音说道:“陛下是许久没这般喝过水,十三他们自打生下来,可就没受过这样的罪!”
朱咸铭答道:“既是替朕亲耕,受点儿苦也是应该的,朕当年替父披挂上阵,可比他们这日子艰苦多了!”
喝了一口热水,朱咸铭看向眼前躬身而立的宝钗,问道:“我听说……老十三在此间屡有怨怼之言?”
“父皇容禀,此事却是误会……”
在宝钗绞尽脑汁圆话时,朱景洪也带着两个兄弟,慢悠悠往茅屋小院这边赶来。
看他表面波澜不惊,实则CPU都快要干冒烟了,想着如何让老头儿放自己离去。
“十三哥!”
听到有人喊自己,朱景洪微微抬起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朱云笙几人。
“三妹,你们也来了!”朱景洪难得露出笑容。
虽然两个月不见,但他可以明显感觉到,黛玉和湘云都长高了,整个人气质也发生了变化。
如果我没记错,黛玉今年满十四了,湘云这丫头也十三了……朱景洪暗暗想着。
“十三哥,你想什么呢?”朱云笙迎上前问道。
“三妹,我倒想问问伱……哥哥落难这几个月,你都在做什么!”朱景洪面露伤感道。
“十三爷,您可别冤枉了公主,她可天天替你求情呢!”湘云第一个出来打抱不平。
黛玉接着便说道:“亏我还以为,十三爷是顶天立地大丈夫,如今看来却跟莽夫差不多!”
“我怎么就跟莽夫差不多了?”朱景洪笑问道。
白了朱景洪一眼,黛玉昂着头说道:“若非是莽夫,又岂会随便冤枉公主!”
听到黛玉二人帮自己说话,朱云笙心里格外的高兴,暗赞这二人着实是好姐妹。
往后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姐妹……朱云笙如是想道。
“哎呀……你们为何如此咄咄逼人,十三爷哪会是这意思,他是跟公主闹着玩儿呢!”
甄琴的声音突然响起,才让朱景洪的目光扫了过去,然后他发现这丫头也出落了。
虽然依旧傻乎乎的,但如今也是凹凸有致,正是到了可以含苞待放的年纪。
甄琴不会知道,她在朱景洪眼里是“傻乎乎”的。
此刻她心里高兴得很,因为在场这么多人,只有她一人出言维护朱景洪,又岂能不会被另眼相待。
勇敢迎向朱景洪打量的目光,甄琴脸上顿时红扑扑的。
十三爷心里果然有我,若非姑奶奶阻止,王妃岂会被薛家那位捡便宜……甄琴暗暗想到。
“琴姐姐,你发什么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说完这话,黛玉“噗嗤”笑出声来,引得湘云也哈哈大笑起来。
甄琴存着什么心思,黛玉湘云自是清楚,见她这幅样子又岂能不打趣。
下意识摸了摸嘴角,甄琴发现自己没有流口水,看向黛玉的目光满是怒火。
这时朱云笙开口道:“十三哥,你们是在何处劳作?如何劳作?带我们去看看吧!”
“这有什么看的……”
然而朱景洪话还没说完,就听黛玉说道:“十三爷这话可不对,作为民以食为天,若无劳作何来衣食?可见这劳作是天下一等一的大事!”
这丫头老怼我干啥?朱景洪心里有些纳闷。
现在他没心思跟几个丫头玩闹,赶紧回去攻略皇帝皇后才是正理。
可没等他说话,远处就有宦官飞驰而来,此人在场众人都认得,乃是坤宁宫里的大太监之一。
“启禀十三爷,皇后娘娘命您即刻过去!”
朱景洪正要找理由离开,听得此言便答道:“我马上就去!”
言罢他看向朱云笙,说道:“三妹你看……不是我不陪你,而是身不由己啊!”
谁知朱云笙并不看他,而是问向了朱景淳二人:“十四哥,你们两位总没事吧?”
这俩人本就不想去见帝后,听到询问连忙应了下来,领着朱云笙几人就走了。
唯有甄琴依依不舍,可惜他含情脉脉的目光,只能看到朱景洪离去的背影。
且说朱景洪来到院外,就听到里面融洽的说笑声,其中甚至还有老头子的。
可难得见到老头儿开怀大笑,难道他吃了蜜蜂屎了?朱景洪暗暗道。
朱咸铭当然没吃蜜蜂屎,而是听了宝钗“挟制”朱景洪,让其吃瘪才高兴得合不拢嘴。
想到这混小子本是浑人,除了自己夫妻二人无人能约束,一直以来朱咸铭都感到头疼。
如今薛家女儿能劝得听说得动,岂能不让朱咸铭老怀大慰。
加之听了宝钗讲述的此间趣事,朱咸铭自是开怀大笑,对眼前这儿媳也越来越满意。
连朱咸铭带有成见都是如此,一旁的杨清音就更满意了。
看向出现在院外的朱景洪,宝钗笑着说道:“父皇母后且看,我那夫君这不就回来了!”
帝后二人目光扫向屋外,前者脸上笑容逐渐消失,后者则是起身招呼道:“十三,快进来!”
朱景洪进了院中,却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毫无做皇子时的半分神采,一看就是受了大委屈。
一看他这模样,可把杨清音给心疼坏了,立马上前就打量起宝贝儿子。
“这些天可苦了你了,你赶紧给你爹赔不是,他高兴了就放你出去了!”杨清音打着圆场。
今天她非把皇帝叫过来,为的就是让儿子过关,早点儿离开这艰苦磋磨之地。
“娘,儿子实在不知错在何处!”朱景洪反问道。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维持人设于他而言也极为重要。
他想染指兵权,老头子就是走的这条路,如果他不表现得“莽”一些,着实很难让皇帝感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