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雪院中,阮清都睡下了,忽然听着门开了。
“谁?”
来人不应,直奔她的床来。
阮清坐起身来,从枕头下面拿出那根磨得甚是锋利象牙筷子,藏在身后,眼见着幽暗之中,那人直奔她而来。
唰地,抬手,掀了帐子。
阮清手里的筷子都已经扬起来了,却陡然停在半空。
“大迟迟……?”
她眼泪都差点瞬时间滚了下来。
谢迟穿着一身夜行衣,跟她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噤声。
之后,小心靠近,轻轻地,像抱住一朵一触就碎的花儿一般,温柔将她抱住。
两只大手,还刻意避开她背后的伤口。
他在她耳畔,低声问她,“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阮清刚才没忍住的眼泪,便滚烫地滚下来,落在他肩上。
上次他们分别后重逢,他是不管不顾地从后面抱住她乱啃。
这次,再重逢,他如此小心翼翼。
“不疼了,外伤已经好了。”
阮清没敢告诉他,心肺的伤还要每日服药。
可是,谢迟在她的房间,床上,还有身上,早就嗅到了药味。
味道大得,几乎要遮盖住她身上那些淡淡的香味了。
他难受地心里一阵一阵地疼。
“阿阮,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大的罪。我来接你了。”
“皇上不是殡天了吗?你不去登基,将那位置占下,跑来这儿做什么?”
阮清轻轻捶了他一下。
“没你看着,陪着,我穿那身皇袍有什么意思?”
他将她抱了好一会儿,这才低头好好看她的脸。
瘦了那么多,憔悴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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