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嘉,表字明和,长辈们为表亲切,平素都喜欢称呼他的表字。
“他日夜不离地守着那狐媚子,我看见他就心烦,您又何必见他?”
“你……”
段氏气得发狠,手掌狠狠拍在几案上。
好在,虞晚也不是一昧无脑的主,粉嫩嫩的爪子抓住了虞嫤的胳膊。
“娘亲,我第一次见阿姐,您也不好好给女儿说道说道,尽想着教训女儿。”
虞嫤本想扒拉掉虞晚的爪子,但后者早有准备,朝着她嘻嘻一笑,用了吃奶的力道。
“阿嫤会在柳家借住,你们姐妹有的是时间亲近,我安顿好你阿姐后便会继续北上,希望能救出你父兄。”
虞晚一早便知道虞嫤借住的事情,倒也不觉奇怪。
可听闻段氏要前往明京走动关系,整个人变得急躁起来,声音极不赞同。
“父兄下狱,那是陛下的旨意!柳家在明京定然会策应,您这个时候又何必前往?”
在虞晚看来,段氏这个时候留在竟陵府,才是最安全的。只是后者,早已有了生同寝、死同穴的心思,又岂会听劝?
“我来此地不是和你商量,而是想让你照看阿嫤,可你看一看你现如今的样子?”
“我……”虞晚本想犟嘴,可瞅着段氏疲惫且无奈的模样,只得糯糯地开口,“女儿不会让阿姐受委屈。”
直至拜访了柳家二夫人继续北上,段氏仍旧未曾见到自己的女婿,她狠狠瞪了一眼虞晚,又跟虞嫤咬耳朵。
“我这次,没能见到柳家老夫人和柳承嘉,心里总觉得不安,你妹妹性子霸道不知委婉,你日后要提点一二。”
她虽然与长女相处时日不长,却也知道她的性子,要比次女沉稳内敛。
日后若能守望相助,也不枉她费尽心思将人送到柳家。
段氏在女儿们不舍的目光中继续北上,她明白虞家这次很难脱困。
——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和长子,还能坚持多久?
段氏离开半日,柳家侧门抬进数十个沉甸甸的大箱子。
虞嫤将册子递给老嬷嬷后,极为识相的折返,倒是身后跟着的红裳愤愤不平。
“世人都说这位柳首辅高风亮节、两袖清风,我瞧他才是最大的硕鼠,贪得无厌!”
“终是要破财免灾,给谁不是给?”虞嫤对此倒是看得极开,“与其被别人所得,柳家也不失为最好的选择。”
“虞总督他们能保住命吗?”
“我不知道!”
虞嫤的脚步沉重,眉目也颇为忧愁。
她被寻回时,虞家父子已在北疆御敌,平时虽有书信往来,感情却终究淡了一些。
段氏对她的好,虽然不含半点虚假。
只是,她终究不敢与其走得太近,否则就算摆脱今日的风险,日后恐怕也会遇到更大的劫难。
“柳家‘承’字辈儿的人丁情况,你可打听清楚了?”
“已经……”
红裳刚想回答,一朵粉嫩嫩的莲花隔空飞来,她本想跨步阻挡,自家姑娘却朝她摇头。
直至那朵莲花,钻进虞嫤的发间,她似乎才有所察觉,一把将其扯下踩在脚底。
没有幂篱遮面的她,就这样硬生生撞进了柳遗直的双眸,二人隔着十步之遥,两两相望。
“柳五叔,您和这满池的莲花一点都不相配!”
莲花有着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他却是世家池塘里,养出来的黑泥鳅,让人喜欢不起来。
“哦,是它配不上我?还是我配不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