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见到!”
直至绿衣女婢走得不见踪影,躲在假山后面的柳十二,才猫着腰爬出来,恶狠狠地瞪着红裳。
“你刚才是不是想告我的刁状?”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告状?”
“两只!我院子里的刁奴想要告状时,就是你刚才那贱兮兮的眼神!”
“……”
红裳很想放狠话,你回家的时候最好小心些,别被人敲了闷棍,可想到他未必能理解‘闷棍’的含义,便气鼓鼓地作罢!
倒是柳十二,像凯旋的大将军,气势汹汹地走到虞嫤面前,抬头审视她。
“长得也就那样,我爹怎么能看得上你?”
“……我不需要你爹看得上,也未必看得上你爹!”
虽然不知道,谁在一个小孩子面前碎嘴,可她对柳遗直一点想法都没有,别想隔空污蔑她的清白!
柳十二虎眸微瞪,鸡毛掸子被他利索地插在身前,一副想要和虞嫤拼命的模样
“骗人精,我爹那么厉害的人,你凭什么看不上?”
就在虞嫤感慨自己出门没看黄历时,忽然听到一道病弱且无奈的声音。
“十二弟,你又在这里欺负人呢?五叔若是知晓……”
还不等柳承荫将话说完,柳十二便像兔子似的窜开,鸡毛掸子连掉几次,都被他往返寻回,那模样狼狈又有趣。
柳十二溜走后,柳承荫才转头看向虞嫤。
“我这十二弟,被困内宅鲜少见到生人,他只是对姑娘感到好奇,并无恶意!”
对于他的说辞,虞嫤不置可否,小孩子或许真的没有坏心思,可这背后嚼舌根的人就不好说了。
毕竟,不是哪家小孩,都能将‘狐媚子’挂在嘴上的!
见她沉默不语,柳承荫便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唐突了,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谈起。
——难道要告诉她,那看似鲜活的小童,也不过是一个被人操控的可怜人罢了。
许是气氛过于沉默,一旁的红裳止不住咳嗽起来,虞嫤这才想起此行目的,笑着朝柳承荫福身行礼。
“感谢二公子相助,否则我和他十二公子怕是有得颁扯了,届时又是一笔糊涂账。”
“举手之劳的小事而已,虞姑娘言重了!”
柳承荫说完便欲要离开,这内院后宅最不缺的便是眼睛,待得太久于她名声有碍。
“听闻二公子不仅喜莲,更加擅长画莲!”虞嫤哪肯让他轻易离去,腼腆一笑,“我平时闲下无事也喜欢画莲花,希望能得到公子的斧正!”
柳承荫面上犯难,却也没有直接拒绝。
一是担心虞嫤面子薄经不起拒绝,二则是他对莲花确实有着别样的感情,听到她喜欢莲花便觉亲切。
“明日此时,我在此处恭候虞姑娘!”
虞嫤得了柳承荫的准话,睡觉都比平时瓷实。
只是,她素来比别人要敏锐,当柳遗直的身影立在她的床头后,她便从睡中惊起。
这鲤鱼翻身的速度,使得柳遗直啧啧称奇。
“我还当,你今日见了柳承荫,定能做个美梦,不料这么容易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