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单刀直入,陆翀也没有藏着掩着的意思。
“陛下想开恩科!”
‘恩科’二字,使得姜载育目露精光。
这几年,北疆惨烈的战争,西南层出不穷的匪寇,朝廷已经被战争拖进泥潭疲惫不堪。
——这个时候开恩科的目的何在?
陆翀见他不接茬,才半是感慨半是无奈地道:“所以,还请姜大人举办一场簪花宴,试一试他们的成色。”
柳宅,秋日浓浓。
虞嫤筋疲力竭地送走两尊小瘟神,这哪是来求学问道的?简直是来折磨她的。
瞧着自家姑娘,斜卧在软榻上揉眉心。
红裳默默扫了一眼小几上的书帖,那歪歪扭扭的‘绝丑’字迹,简直颠覆了她对大家子弟的认知。
“姑娘,您还是早点劝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那小的尚且还有补救的机会,大的是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不提二人便罢了,但凡提及,虞嫤便觉得自己鬓角直突突,心跳也开始紊乱。
“你明日出府一趟,问一问娘亲留下的管事,看能不能寻到合适的宅院。”
听到‘宅院’,红裳的眼睛变得贼亮。
她已经快被柳家的规矩,整出毛病来了,想要尽快离开这四四方方的大盒子。
“姑娘,您……这是要搬出去?”
“有备无患,我总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她眼眸微眯,“而且,柳承荫的身份既已确定,我们迟早要离开的。”
“那么陈德该如何对付?他还虎视眈眈不肯离去呢!”
虞嫤手指微缩,她本是想利用粮仓被毁、监管不力的大罪,逼得建炎帝不得不杀他。
——可从后续的事情来看,他在建炎帝心中的地位,仍旧举足轻重!
“离开柳家前,我会亲自手刃他!”
虞嫤本以为,小孩子的兴致,来得快、去得也快。熟料,这二人不仅热枕不减,还越来越上头。
她无法从柳懿荷的字帖里,看出她进步与否。
却实打实的,收到了大房好些谢礼,就连那位高岭之花的清贵公子,也曾郑重向她道谢。
以至于,她都差点怀疑,她是不是有为人师表的天赋加持!
事后,她将这事情说给虞晚听时,后者月牙儿似的眉眼,笑得一抖一抖,最后更是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
“你没来之前,十五妹妹最喜欢缠着大堂兄!”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可虞嫤却瞬间明白,柳承宗向自己道谢的原因。
——合着,是感谢她接手了这天降横祸!
好在,柳懿荷与柳承荫的关系尤为不错,因着这层关系,她最近几日倒是见了他好几次。
起初还介于男女大防,后来倒是越聊越投机。
特别是谈及画莲心得时,柳承荫的眸光像是蕴含了万里星辰,说不出的耀眼夺目。
虞嫤瞧着他那模样,心里面暗暗发苦。
她既希望他有一颗赤子之心,又担心他过于天真无邪,适应不了即将要走的路。
——因为,那是一条不成功便会死的血路。
“除了将天下莲花藏于笔下,将关于莲花的画作藏于书房,二公子可还有别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