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嫤拧眉,竟陵府发生了那样的大事,柳元甫不在明京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杨次辅难道能放过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
“就算柳首辅不在,杨次辅也应该能寻到那些贼子。”
“唉,这才是我劝客官莫要乱走的主要原因,你们这些生面孔,稍有不慎便会被扣上盗匪的帽子。”
那些官差就像是嗅到香味的野狗,逮着陌生人便要询问祖宗十八代,重点关照的地方便是客栈。
所以,生意才逐渐惨淡。
虞嫤本想多问两句,却听到楼下的掌柜已经开始骂骂咧咧,小二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兔子似的冲了下去。
客归楼的招牌菜不错。
宁小白一个人便解决了一大半,甚至还回味无穷地舔了舔盘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宁小白,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丢人?”
瞧着他那意犹未竟的猥琐模样,红裳像是炸毛了一般,朝着他怒吼。
“叫师兄……”
“宁小白……宁小白……”
虞嫤眼瞅着二人的战火要重新蔓延,将手中的碗筷重重放到案几上,原本吵闹的房间瞬间落针可闻。
宁小白尴尬地摸了摸鼻梁,他就不应该和那小丫头计较,显得自己长了猪脑子似的。
“一会儿,红裳陪我去拜访杨次辅。”
红裳:“……”
宁小白:“……”
两个人相视了一眼,随即沉默下来。
这一路走来,也不见圣女掩藏踪迹,便猜出她此次入京不会躲躲藏藏,却也没有料到她会单刀赴会啊!
那杨次辅能与柳家打擂台,能是简单的货色吗?
宁小白斜睨了红裳一眼,希望她能劝一劝虞嫤,面对此事还是要慎重而行。
岂料,红裳的脑袋快要钻到胸腔上。
不仅没有看到他的频频示意,甚至充当起了隐形人的角色,他只能亲自上阵。
“需不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
“趁着柳元甫不在,我要将自己的身份迅速定下来,否则指不定会引起大麻烦。”
这一路上,虞嫤的想法已经逐渐成型。
她要以越千辞的身份出现在明京,否则日后行事恐怕寸步难行。
当然,她恢复身份需要一个契机。
“杨次辅的为人我们尚且不知,圣女便径直去会晤,终究是太冒险了。”
宁小白虽然与虞嫤年纪相仿,可他行事向来以稳妥着称,总觉得任何冒险都像是赌博,不可取。
“他就算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刽子手,我们也需要他的帮衬,否则想要恢复身份太难了。”
见她心意已决,宁小白知道自己再劝也是于事无补,反而寻思起了别的事情。
“柳家的尾巴,可需要清理掉?”
“不用。”虞嫤起身看向了街道,眉目间瞧不出喜怒,“我的回归,总需要有人作见证。”
虞嫤拿着钱珅给的信物,所以很快便见到了和柳元甫分庭抗礼的杨明昭。
他虽然年过半百,可一双眸子却炯炯有神,看到虞嫤的时候更是神色微愣。
“钱珅倒是一个瞎子。”
前一段时间钱珅来信,详细讲述了江浙府的事情,甚至也提及了君子门的圣女。
只是,他没有想到君子门的圣女还有别的身份。
想到这里,他忽然朝着虞嫤躬身行礼,神色间肃穆而又庄重:
“老臣该称呼您昭阳公主,还是君子门的圣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