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人全都散去,顾千兰这才缓缓地开口。
“我在娘家——杨树村的时候,村子里曾有位女子,也叫杨沫儿。”
“唉......说起来,她倒真是个可怜的苦命女人。”
“不知道你楼里的这位,跟我所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她又是怎么到的卧春楼,你跟我细细说说。”
梅娘跪直身体,微微挪了挪跪得有些发疼的膝盖,这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回大小姐的话,楼里的这个杨沫儿,正是来自杨树村的一位小寡妇。”
“说起来,她可真是个命运多舛的人啊!”
楼里的姑娘们,各有各的不幸。
可杨沫儿的命运,却好似比旁人都要坎坷几分。
她就好像是被老天爷遗弃了一般,不断地开着各种恶劣的玩笑,直到被卖进卧春楼里。
那一天......杨沫儿和李同分别在院子里倒下之后,又各自经历了一连串的事件。
李同被捆得像个肉粽子似的,被丢进柴房,或许是被捆着的姿势太过不舒服,也或许是他的身体比杨沫儿倒底要强壮几分。
等到他第幽幽醒转过来的时候,虽说已经是第二天,可却比杨沫儿要早上许多。
他费劲巴拉的磨开身上的绳子,这才一脸迷蒙的出了柴房。
尽管顾千兰给杨沫儿穿好了衣裳,可却不可能抹去她身上一些欢好过后的痕迹。
久经欢场的李同,在进屋之后见到杨沫儿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更听不进去任何解释,拖起同样刚刚苏醒的杨沫儿,便去了长北镇。
原本他是打算把杨沫儿卖去最下等的地方,一解他心头之恨,可终究还是耐不住杨沫儿的苦苦哀求。
“相公......真的不是我串通了外人要害你的......”
她的眼泪都快要流干了,可眼前这个,头一天都在跟她小意温存的男人,却像是铁了心一般,听不进去任何话。
“我若是再信你的鬼话,怕是有一天,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同恶狠狠地将杨沫儿,丢到卧春楼梅娘的面前。
“听说你原先也曾是杨树村的......”
“正好,这个下贱婆娘便交以予你管教了。”
“十两银子不二价,你若是同意,我便把她留下。”
李同梗着脖子,不去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杨沫儿。
梅娘看在曾经同村的份上,到底还是把杨沫儿留了下来。
顾千兰听完了梅娘的讲述,许久没有说话。
她总觉得,李同卖掉杨沫儿的理由,几乎算不上什么理由。
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后来,她那个相公呢?去什么地方了?”
她轻轻地皱了皱眉,想到李同对她手中药粉子的觊觎,不由得微眯了下眼睛。
她可不相信,那个家伙会拿着银子一走了之。
梅娘的眸子闪了闪,眼底划过一道暗芒。
她咬着牙,像是替杨沫儿感到不值和不平。
“那个杀千万没良心的东西,拿着卖掉沫儿的银子便走了。”
“听说他没回杨树村去,具体去了什么地方,奴婢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