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琳琅也没说什么,随他们在甲板上搭建,自己则走去木屋旁,重新戴上面巾护手,让镖师先把布景拆了,一样样检验。
吴勇带人上前,帮着把白布铺到一旁。
不小心看了眼血水中一团物质,忍不住爬起来就往船栏旁冲,大吐特吐。
众人由衷佩服这位面不改色的玉狐大人。
明明就是个年轻轻的少年人,怎能如此临危不乱。
玉琳琅抬头看看天色,转头对李州牧道,“看样子后半夜可能要下雨。甲板上的血水让人清扫干净先装桶里。”
李大人连连点头,挥手让几个白着脸干呕连连的侍卫过去收拾。
他心里暗骂几个侍卫没用,看向玉琳琅又恭维着笑,“玉狐大人,可要再派人取些布匹过来遮盖?”
“也好,这层甲板暂时就封闭吧,回头派俩人在此看守,别再让人过来。”
李州牧玉刺史连连点头,心里却想:都出这种事了,谁还会无端跑来这里找晦气?
玉琳琅检验完布景道具,便将收拾出来的几块人骨用东西包好放进小缸中。
“人骨没什么好怕的。”她看了眼两名随时可能昏过去的镖师,神色淡淡道,“相比起这世上大部分活人,死人最不需感到害怕。”
两名镖师默默将小缸子抬到搭起的简易灶台上,往里面添了把柴火。
火烧起来后,玉琳琅就带着吴勇几人,往祝家班那群人走去。
“你简单记录下,只需挑重要的写。”玉琳琅看了眼吴勇,后者连连点头,忙跑回房取来一本厚厚的簿子。
祝家班班主低头哈腰赔笑迎上去,“大人想问什么。”
“死者名姓,年龄。”
祝家班班主愣了愣,笑道,“大人,像我们这等贱民,一般都无名无姓,彼此间都只叫小名。方才死的那位娟姐儿,年纪约莫十七八,从小就是个孤儿。大概五年前来我们戏班的吧。”
吴勇奋笔疾书,尽量让歪歪扭扭的字迹看上去清楚些。
玉琳琅看着祝家班班主,“祝班主今年贵庚。”
“小人四十有余了。”
“祝家班这些伶人都是从穷苦人家手中买卖得来?”
班主神色微变,慌忙摆摆手,“不是不是。”
他苦笑着摇头,叹息一声,“我们祝家班哪来那么大财力去买人?这些苦命孩子基本都是捡来的。”
“是吗。”玉琳琅轻笑,“路上随便捡的,姿色都这么好?那看来班主不止是个慈善人,还有极深的福源与气运加身。”
她一眼扫过去,见不少少年男女都微垂下头避开她投来的目光。
祝班主不知该如何回话,只是冲玉琳琅笑了笑。
“那堆花草平时由何人打理?”玉琳琅指指拆掉的木屋前,连同木板一块收拾到楼梯一侧的花草盆子。
“哦,哦是老马。”祝班主转头看向龟缩在人群的小个子男,冲他招手,“快过来,大人有话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