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表演,杨清婉一路边走边吃,突然看到前面的人围成一圈,对着中间指指点点的,伸头去看,哟,这不是她的二叔吗?
只见五六个凶悍的男人慢步走来,杨大仁脸色惨白,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地往后挪,双手合十哀求着:“我怎么会没钱呢,你们打听打听,我岳父可是城东李家,银子有的是。我只是现在周转不开,过两天、过两天一定……”
还没等他说完,一把钢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你欠我们赌坊的可不是小数目,别以为耍耍嘴皮子就能混过去了。明日拿不到钱,我们就去李家要,反正有你亲自画押的字条,不怕不认账。”
杨大仁瑟缩着身子,连连点头。
他心知肚明,李家根本不会给他付一分钱。赌坊要钱不要命,真还不上,就是把他剁了都有可能。
冰凉的刀面拍了拍杨大仁的脸,打手眼里闪过不屑,踹了一脚扬长而去。
赌桌上的意气风发不再,杨大仁眼神涣散,连衣服都没整理,灰溜溜的从人群里找了个缝溜走了。
看了一场好戏,杨清婉嘴里的冰糖葫芦咬的咔嚓咔嚓响。
她就近找了个书生代笔,给了十几文钱让他送到李家,信上就写了八个大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指名要李老爷子收,这封信就会发挥它最大的引爆作用。她就是要处处插一脚,让李家忙的转不过来,免得闲着没事就来找茬。
…
李家确实不得安生。
且不说最近种种不顺,就今日查账,居然发现账目漏洞百出,大笔银子都流了出去,足足有上万两,李老爷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疲惫过。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他大怒道:“杨大仁呢,把人给我压过来!”
这个家,除了杨大仁,其他人没理由偷自家钱。
管家匆匆退下,没过多久,又回来了。手里拿着封信,踌躇道:“老爷,有人给您送了封匿名信。”
李老爷有种不妙的预感,打开一看,阴沉着脸骂道:“这王八蛋!来人,给我去查,看看这个杂种到底在外面惹了多大的麻烦,搞不清楚,你们一个也别想活了!”
今夜城里不少人都看到了,所以查的也不费事,下人很快就将事实告知了李老爷。
“杨姑爷欠了赌坊十万两,利滚利,现在恐怕不知道要还多少了。”
赌坊的利息可不同于普通的放贷,本来就高的离谱,再加上杨大仁欠了这么多本金,怎么说也得翻倍了。
李老爷一向是个果断的人,当即就下定主意。
他大步迈入了李氏的房间,把查出的证据摆在床前,“你赶快与杨大仁和离,越快越好。”
因着李氏吐了血,所以这几日一直卧床休养,头上还戴着抹额,看起来很是孱弱。
她看了信后,眼睛不住地发晕。
李老爷想得很清楚,子债父还也是应当,可杨大仁又不是他的儿子,凭什么要他来还?李家被挪用的银子他都心疼得睡不着,更不用说要替他还赌债。
李秀娥虚弱的点头,“我明日就去府衙。”
那边,杨大仁终于被抓了回来,听到自己要被踢出府去,立刻痛哭流涕:“父亲,我是一时糊涂,你看在秀娥和宝成的份上,原谅我吧……你怎能忍心,孙子孙女失去父亲呢?”
李老爷一脚踹在他的心口上,冷漠的说:“现在就赶紧收拾东西滚,明日府衙见,不然不等赌坊上门,我先砍了你的手抵银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