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院子瞬间只剩下几个人,陈正迈进门,将碗放在院中的桌子上。
“这是阿正吧?”杨大勇咧开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走的时候还像个小萝卜头,现在长得比我还高了。”
陈正难得弯起嘴角,喊了一声大勇哥。
陈大叔在院子里正帮忙收拾,听到立刻打了陈正一记后脑勺:“大勇哥也是你叫的?你该叫勇叔,没大没小!”
陈正一言不发,却也没改口再喊。
杨大勇也不在意:“没事,小孩嘛,混了称呼也是有的。阿正今年该有十八了吧,在哪儿干活呢?”
陈大叔乐呵道:“现今在县城当捕头了,也算有口饭吃。”
杨大勇眼里满是赞赏,夸道:“阿正果然有出息,也是时候该娶媳妇了,再过几年你就该抱孙子喽。”
“闷葫芦一个,能娶媳妇?”陈大叔收拾完,拍了拍衣服,无奈的瞟了儿子一眼。
他跟杨老头打了招呼,就带着儿子回家去了。
现在陈杨两家关系好,吴氏也没强留,伸出头吆喝着下次请他们吃饭。
终于有时间能放好行李,杨大勇在院子里到处搜罗,急慌慌地问:“娘,秋彤和阿婉呢,怎么不见她们?”
吴氏盘算着,用过饭天色就不早了,于是对杨大勇说:“她们好着呢,婉丫头有本事,咱们家现在能过这么好,她是出了大力气的。她和田氏在城里守铺子,今日吃过饭,天色就不早了,明日咱们赶驴车进城去见她们。”
守铺子?家里现在都做起生意来了,还跟女儿有关?
杨大勇思忱半晌,已经回来了,不差这一会。他得先知道家里发生了啥事,而且他现在风尘仆仆,他不想和妻子见面的时候,这么狼狈。
小梅搬了板凳,坐到大哥身边:“哥,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听到妹妹这么说,杨大勇当然知道这是给他送情报来了,一股暖流划过心头,以前傻傻的小妹真是长大了,也懂得为别人着想了。
他挪着不便的右腿,笑着点头道:“说吧,哥都听着呢。”
天色渐暗,云彩簇拥着皎洁的月亮,点点星光洒下,如梦似幻的笼罩在大地上。
月光下,人们各有各的心事。
寒一拿着京城密信,将情况详细报与许斐:“经御医诊治,圣上龙体恐怕撑不到来年春天。淑容妃日夜守在床前,三皇子也是每日必到养心殿请安,陛下龙心甚悦。”
许斐转动着手心的鸣镝,漫不经心道:“他的身子怎么败得这样快?”
现在太子之位空着,一旦皇帝突然崩了,两派厮杀,对朝廷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论谁赢了,都要清算一大波臣子,血流成河。
太医院那帮老头子还不至于这么差劲,连他的身子都能吊这么久,更何况皇上身体只是有些年纪大的毛病而已。
寒一回道:“圣上最近宠幸一位新进宫的美人,听说体力不济,召了一帮道士炼丹吃药。”
“啧。”许斐抬起凤眸,讥笑出声:“她可真是好手段,这点时间都等不得了。”
寒一接着禀报:“寒五、寒九回信,杨将军今日已到隆安。”
许斐点点头,阖上眼睛,手里仍把玩着那支金色的哨箭。
寒一知道主子需要安静,便退了出去。
在别人眼里,那是个小玩意。可是寒一知道,这只鸣镝有多大的威力,只要轻轻一放,天下十分之八的赤焰军都要听从号令。
这是独属于许斐的军队,为了自保所设。
不用说,拿出来肯定是给婉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