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这两日总该是要到了,我已经派人去催了。取血入药的事,不要告诉瑶儿,她心软,别累着她。”
老太太掀起眼皮,提点道:“江家的大小姐,永远都是瑶儿。一母同胞,二小姐是孪生姐妹,因大师批了命有劫数,咱们才把她放在家痷带发修行,现在才接回来。谁若是犯糊涂,欺负我们瑶儿,我可是第一个不依!”
门外的少女带着哭腔,泪眼迷蒙喊了一句:“祖母!”
循着声音望去,正是大病未愈的江蔓瑶,她的小脸憔悴,不过走了这几步路,额头上就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的右手放在心口,好像是禁受不住疼痛了,才从唇角溢出几句轻哼。
众人赶忙去扶,老太太亲自搀着她落了座,斥道:“病还没好,急慌慌的来这做什么。下面人怎么做事的,尽由着你胡来!”
景嬷嬷被老太太一瞪,不敢辩驳。
正要跪下,江蔓瑶求情道:“是我这些日子闲着无事,给祖母绣了抹额,就想给您送来看看。”
老太太接过一瞧,这抹额绣工极好,里层还绣下了小字的经义,正是她最喜欢的几句,看了就舒服。
景嬷嬷忍不住开口:“小姐熬了几个晚上,怎么劝也不听,眼睛都熬肿了,今天早上还是敷了鸡蛋才来的。”
“嬷嬷,休要再提!”江蔓瑶带了几分怒气,止住了景嬷嬷的话意。
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孙女,这份孝心,不是别人能比的。老太太自然也明白,因着身份的事儿,江蔓瑶生怕被撵了出去,所以更是小意讨好。
老太太慈爱地摸着江蔓瑶的小手,安抚道:“你放心,在我这,谁也比不过你去。这段时日好好休息,回头咱们还要进宫拜见皇后娘娘呢。”
生病的人,被认为身上是有晦气的,是不能进宫的。
江蔓瑶当然不会病到那个时候,难得有机会入宫,她还要见九皇子呢。
她现在只要能稳住自己的位子,顺顺利利在明年嫁给九皇子就行了,到时候管她是真是假,都是上了玉碟的皇子妃,自是有天家护着。
想到这,江蔓瑶试探地问道:“不知妹妹何时到府,我准备了好多礼物,要送给她玩呢。以前总嫌没有姐妹陪我,现在可好了,我也有个伴儿了。”
不料,外面响起匆忙的脚步声,下人禀报道:“老夫人,二小姐到了。”
老太太手中的佛珠停下,皱眉道:“派去的人真是越发没规矩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你先将人带去松鹤院。”
下人闪烁其辞:“门外还有十几个男人,都被绳子捆着,二小姐说是路上遇到劫匪,要带去报官的。”
什么!
众人俱是一惊。
“而且,不知从哪儿来了个说书的,硬是现编了一段,在门口说起来了,大家都听得入迷。现在全城都知道二小姐回来的时候遇上劫匪,又反将一军,将其歼灭的事儿了。”
江老侯爷勃然大怒:“孽障!”
长乐侯江政也是又惊又怕,这是什么女儿,还没进门,就在家门口闹起来了。
被打劫是什么光彩的事吗?居然也敢大肆宣扬!尤其是女子被劫,几乎没有名誉可言了。他一向重面子,杨清婉这么做,无疑是让所有人看他们侯府的笑话。
“逆女!”江政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决心要让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儿好好受教,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