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针可闻!
随着朱雄英快意一刀落下,空气都仿佛静止了!
众人脸色不一,所有人都呆怔的望着眼前一幕!
那个白衣染成红袍的少年,一刀劈落而下,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丝毫啰嗦,干净利索,一刀毙命!
没人能衡量过,一刀,尸首分离,这需要多么强大的劲道!
这种事在战场上发生过,因为用的是长马刀,马刀沉重,适合劈开头颅。
可谁能想到,一柄普通的唐刀,也能砍出这种威力!
不是刀利,而是人猛!
朱雄英将滴着血水的刀,朝下一挥,唐刀不偏不倚的被插入到青石板缝隙的泥土之中。
朱雄英背着手,转身,看着呆怔的众人。
空气都仿佛安静下来。
文豫章瞪大眼睛,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到现在,依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一个商人而已,他究竟多大的胆子,敢对一个兵部侍郎的儿子,如此痛下杀手!!
文豫章已经没办法悲恸了,是他到现在依旧还不敢相信眼前一幕是真的!
窣窣。
一阵不太大的撞击声,徐膺绪撞到了徐辉祖的后背。
他来的有些慢,道:“大……”
‘哥’还没说出来,却诡异的发现这方小天地所有人都静止了。
当目光超前看去,就见朱雄英身后,文伯祺身首异处。
嘶!
徐膺绪瞳孔陡然紧缩。
真下手了!
他吃惊的张开嘴巴,愣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
时间推移片刻。
“啊!!!”
“吾儿!!!”
一阵声嘶力竭的叫声冲破天际,呕血泣喊,高声大呼:“畜生!汝杀吾儿!”
“吾杀了你!”
“来人!将这杂碎给老子砍死!”
文豫章已经窒息到无法呼吸,目龇欲裂,面容极度狰狞,仿若要生吞了朱雄英。
“老子让你全家陪葬!老子让你全家陪葬!”
“砍死他!”
“砍死他啊!”
随着文豫章撕心悲呼,这方小天地的安静终于被打破。
秦如雪脸色惨白如纸。
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她知道兵部侍郎意味着什么,这是兵部最有权柄的人,放在地方,就是封疆大吏!
“师兄。”
秦如雪走到朱雄英面前,偷偷拉着朱雄英的衣袖。
“咱们去找师尊吧!”
朱雄英闻言,笑道:“没事。”
“喔,可是……”
朱雄英摇头,秦如雪便不敢多说什么。
安慰了秦如雪,朱雄英再次抬头。
他看着咆哮如雄狮的文豫章,再淡漠的看着身旁持刀的家将。
他缓缓的走到秦如雪身前,头也没回对身后廖家兄弟道:“护好她。”
言毕。
朱雄英缓缓脱掉外衫,将布匹裹在刀柄上,将刀柄和手,用布匹紧紧裹在一起。
一切都很慢。
周围四面八方皆是虎视眈眈的老兵。
有七八十余人。
这些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
朱雄英不敢轻视。
最后,朱雄英弯腰,用牙齿将布匹勒紧,然后徐徐地抬起头,长长的唐刀托在地上。
他就如松一般站在原地,刚毅的面庞,没有丝毫畏惧,面无表情的看着文豫章。
“来。”
一丝挑衅的味道,自朱雄英嘴中说完,便不在有任何言语。
文豫章厉声高呼:“愣着作甚,杀了他!”
周围警惕的护卫们,顿时一步步朝朱雄英逼近。
徐辉祖急忙走到文豫章面前,拦住文豫章:“文叔!”
“兹事体大,你不可私自动刑,交给三法司,千万不要冲动!”
徐辉祖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地步,他复杂的看了一眼朱雄英,便开始劝慰文豫章。
文豫章是中山王府的人,代表着中山王府。
文家一脉很大,军中也有一定影响力。
这件事处理不好,会让徐家折翼。
徐辉祖不得不重视。
文豫章闻言,仰天大笑:“哈哈哈!”
“人生有八苦,老夫即将古稀,八苦皆至,今日不死不休!”
撇开徐辉祖,文豫章厉声道:“动手!”
徐辉祖急道:“文叔!人死了!现在令子尸骨未寒,先顾身后事!”
“交给三法司,不要动刀,您是开国功臣,若真动手,有理也变的没理了!”
徐辉祖不是在替朱雄英说话,他此时依旧在袒护着文豫章。
文家不能倒下!
至于朱雄英的生死,已经不是他现在需要考虑的事了。
文家的这层势力,中山王府不能放弃。
“今日谁也别走!”
文豫章愣了许久,神色终于渐渐松动,咬着牙挥手道:“去叫刑部来人!”
“速去!”
徐辉祖深深吸一口气,紧张的神色也放松了下来。
“小子!老夫会让你身不如死!”
“呵!”
廖家兄弟嗤笑,淡淡的看着文豫章:“你有这本事?”
“你文豫章有这个种?”
两兄弟漠然的看着文豫章。
朱雄英回首。
却发现六七个家将和廖家兄弟已经抽出了刀,拱卫在自己和秦如雪左右。
朱雄英冲廖家兄弟点头。
疾风知劲草,这对兄弟他没看错。
“你以为今天这事就这么轻易的了?”
廖家兄弟笑容更甚,“呵呵,文侍郎,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你文家,还有你们中山王府,究竟有多大的能量!”
“你们真当以为,大明这片天,是你们能盖住的?!”
此言一出,徐辉祖顿时大惊。
……
东方已经冲出鱼腩白。
新的一天,正月十五悄然来临。
在东方放光之时。
刑部衙门也带着上百名小吏,迅速将这里重重包围!
刑部尚书杨靖身披绯红官袍,连夜走来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