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陈旧的秦海市老城区。
持续数月的鼠患,就像是一片笼罩在人们心头的阴云,人人自危恐惧,虽是白天,但大街上都看不到什么身影。
依靠手机导航,还有很久之前的记忆,亓燧带着众人来到了一处装饰很普通的二层小楼前面,上面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康氏医馆”四个大字。
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亓燧微微有些感慨。
那还是他刚踏上武道修炼的时候,因为沉迷于修炼,导致肉身超负荷运转,留下严重的暗伤。
正是凭借康医师高超的针灸和药浴手段,他才得以将伤势调理过来,不至于影响到日后武道修炼。
而在这之后,他很快便觉醒了“自愈”神技,倒是再也没来过这家医馆。
门被推开,一股淡淡的药材清香涌入鼻腔,让众人焦躁的心情都不知不觉中平复下去一些。
“请问……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吗?”
温柔的女音飘过来。
一位身材高挑,穿着青色劲服的清丽少女恰好从二楼走下来。
她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垂落在微微隆起的胸前,眉毛很细,如同一对柳叶,言行举止间都散发着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丫头,帮忙喊你们这里的医生出来,我们有很多人被老鼠咬伤了,感染了严重的病毒,想看贵医馆有没有什么救治办法。”郑青山走在最前面,语气诚恳道。
“我爷爷正在后院熬制汤药,不允打扰!”
康青禾快步走过来,随手将一本书籍放在柜台上,喊来几位店员让开空间,道:“先将伤员都抬进来,我来为大家检查一番。”
“老先生,您方便具体说一下,他们感染的是哪种病毒吗?”
郑青山沉重脸色,道:“狂化类病毒!”
康青禾白到有些瘆人的脸蛋浮现出吃惊之色:“秦海市的老鼠有携带狂化类病毒吗?之前救治过一些被老鼠咬伤的患者,都不存在感染的迹象呀!”
“这次跟以前爆发的鼠患不一样,里面有异种生物……”
郑青山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普通少女讲诉情况,他只能继续催促道:“小丫头,能不能去喊一下你爷爷,这边人命关天啊!”
闻言,康青禾没有再与这位武道宗师交谈。
她走到一位浑身是血的矿工身边半蹲下来,脸上没有任何嫌弃的表情,幽静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绿光,伸出小手扒掉矿工身上沾染血迹的泥土,仔细检查着伤口情况。
郑青山急得在大厅里团团转。
他不是那种不知礼数的老家伙。
但这可是狂化类病毒啊,他怎么也不可能相信一个黄毛丫头片子能找到什么救治的手段。
随即,他长叹一声,看着自家学校几位重伤陷入半昏迷的学生,不由得颓然坐在椅子上。
也罢!
即便是那位名声在外的康医生,他也没有多少信心对方能处理掉这种超凡病毒,大概率来了也是白忙活一通,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能活与否,全看众人的造化!
十几秒钟之后,康青禾缓缓站起来,清丽的脸蛋有些凝重,开口吩咐道:“刘昕,抓药!”
一位年轻女孩立马向屋内最里面的药柜走过去,道:“小姐,您吩咐!”
“忍冬藤一钱,昨夜何草两枚,七叶莲两钱,白龙乌首一钱……”
康青禾红唇微启,迅速报出一大串众人从未听过的草药名字,那位抓药的年轻女孩也动作麻利,很快就将一大包草药用油纸包裹起来。
“煎药吧,煎完药后喂大家服下去。”
说罢,康青禾又向另一位伤势惨烈的矿工走过去,半蹲下身子将他们的伤势情况挨个检查了一遍。
见状,郑青山眼眸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些希翼光芒。
“怎么样啊?丫头,有的救吗?”
“大部分人的伤势都不是很严重,体内残存的狂化类病毒的活性不是很强烈,只要坚持服用一段时间药液后,病毒就会被清除掉,伤势转好。”
康青禾纤细的柳眉挑了挑,来到了顾曦玥面前,将白嫩素手搭在少女的皓腕处,道:“但还有少部分人的伤势很严重,就比如这位女孩,她体内囤积的毒素太多了,光靠药液很难彻底清理。”
“还有那位阿姨,她体内的狂化类病毒活性太强,情况非常棘手。”康青禾指着不远处的朱梅说道。
异种巨鼠所携带的病毒,要比普通老鼠还要强烈数百倍。
这也是为什么朱梅虽有宗师之躯,但情况比很多普通矿工还要不容乐观。
郑青山的嘴巴张了张,有些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康氏医馆在夏国都有很大名气,他真有些怀疑眼前这位容貌尚显稚嫩的美少女会不会是骗子?
只用一些药剂就能治愈令天下人谈之色变的狂化类病毒?
太过匪夷所思了!
场中唯有亓燧默默的守在顾曦玥身旁,一声不吭,只是眼眸时不时看向那位为众人把脉试诊的少女,以及那本被摆放在不远处的书籍,瞳孔里浮现出思索之色。
就在这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从里屋飘了出来。
只见之前进去煎药的女孩一手拎着一件铜壶,而另一只手带着几個瓷碗走了出来。
铜壶似乎刚刚煮沸,表面还残留着一些高温暗红。
黑中泛着浑浊的诡异液体被倾倒入瓷碗里,空气里苦味混杂着恶臭无比刺鼻,一些承受能力不好的普通人当场逃出门外干呕起来。
亓燧心头泛起强烈不适,浑身每一处细胞都在释放出厌恶与排斥的情绪。
“你们过来几个人帮忙,让大家将汤药服下去!”康青禾指着不远处的几位安保人员吩咐道。
郑青山看着那一碗碗汤色浑浊,散发着恶臭的诡异药液,下意识挡在前面,道:“丫头,这玩意……真能治病救么?这可不是儿戏,人命关天,你还是喊你爷爷他出来吧!”
康青禾冷冷的看着他,毫无对一位武道宗师的尊敬:“究竟你是医师还是我是医师,如果你不信任的话,那就带着这些人离开吧。”
“伱……”
郑青山有些哑言。
他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不习惯一把年纪了被一个小丫头教育。
就在场面有些僵持之际,还是重伤的贺景安先挣扎爬起来,道:“郑前辈,我相信小禾的医术,这些药液我可以先喝!”
说罢,他也不顾药液温度滚烫,直接唤人取过来一碗,然后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强忍住恶臭,捏着鼻子灌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