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点56分，一行八人进入中央银行。9点30离开……米海根的权限不大，没有办法进一步的跟踪……这是顾老生刚刚送来的胶卷。”

“立刻派人冲洗，要快！”李士群急不可耐地说道。

……

“兄弟，喝。”

一瓶白的已经见底了。

李之锋脸喝的红红的，怒气冲冲：“顾队长，你说，我帮军统卖了三年命了，到现在还只是个中队长……你知道中队长和大队长差着多少好处？他妈的，今天那么多人，还打了我一巴掌？我他妈的还要不要脸了？我将来还怎么带那些弟兄？”

“消消气，兄弟。”

顾老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谁让咱们是给别人打工的？老板不把我们当人，我们可不就得当条狗？”

“我和你顾队长不能比。”李之锋又喝了一大口酒：把杯子用力往桌子上一砸：“姓孟的那是到处宠着你，可我呢？他妈的，逼急了，老子到日本人那里去。”

“哎哟，兄弟，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顾老生赶紧捂住了他的嘴，随即又松开说道：“兄弟，我和你掏心窝子的说几句话，这话也就和你说了，决不能再让第二个人听到……这上海啊，大半个都被日本人给占领了，我看这公共租界早晚也得落到日本人的手里……”

……

“李主任，胶卷冲洗出来了！”

李士群一把抢过照片，只看了一眼，便怪叫一声：

“戴笠！”

戴笠，是戴笠！

“哎呀！”

李士群用力一拍脑袋：“戴笠真的在上海，真的去了中央银行！”

他现在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

自己太犹豫，太多虑了。

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处处都怕这是孟绍原设计下的陷阱。

结果白白的错失了那么好的一个机会！

如果自己能够再果决一些，让76号倾巢而出，哪怕人人身上绑上炸药……

“李主任，看起来，顾老生提供的情报非常准确。”

“不止是准确，这个人很有用，很有用！”李士群的声音里依然带着懊丧：“这不是个圈套，不是。孟绍原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戴笠冒这个险，他不敢，戴笠比十个孟绍原都值钱啊……”

“现在我们怎么办？”

“答应顾老生的十万，先拿两万给他，稳住他！”李士群定了定心神：“让他继续提供情报，每天都要和他保持联系。”

卞通州心里也有一些嘀咕。

那么好的机会就白白的失去了？

……

“当特务的，谁之间没点联系？”

顾老生滔滔不绝，看看火候也差不多了：“兄弟，你要是真怕当汉奸的名声不好听，我给你介绍到76号去，那里可都是中国人啊。”

“我不去李士群那。”

李之锋醉醺醺地说道：“我听说李士群的心眼小，喜欢报复，我杀过不少76号的人，去了保准没好果子吃。再说了，我一样要换主子，为什么不直接选日本人当主子？”

他这想法倒是出乎顾老生的意料，眼珠子在那转了转：“兄弟，你要是真想去日本人那里，我也有个地方可去，就看兄弟你愿不愿意去了……”

李之锋听得非常仔细，听完了，用力一拍桌子：“去，他妈的，与其在这里受窝囊气，还不如干脆跟着日本人吃香的喝辣的去！”

“那成，我现在就去安排……咱们关着的那个川田时岭……你先得给日本人立上一功是不是……”

“做，富贵险中求！”李之锋咬牙切齿说道：“不过，顾队长，日本人能够守诺言吗？万一他们赖账，咱们也没法说什么啊。”

“你放心，有我罩着你呢！”顾老生拍着胸脯承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