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茶,姜帆心事重重地往门外望去。
廊下,只有亮着的一排灯笼。
有所取,便要有所舍。
这个道理,他很小的时候就懂了。
姜帆打小的志向便是从军,姜驳却逼着他习文。
两父子之间的矛盾存在多年,越积越多,越积越深,这辈子是无论如何都解不开的。
只是想到等一养好身子就要离府,要许久见不到府里的光景,见不到这些看了十几年的旧人,姜帆的心里,不可避免地生出些许不舍。
姜娩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对于姜帆从军一事,她从头到尾都是局外人,不参与,也不发表意见。
而且,她认为姜帆有选择怎么去活的自由。
姜帆握着茶杯。
杯身透出的暖,令掌心多了些温度。
想到姜驳字字句句的斥责,想到元萫和姜迎蕊接连说他不懂事,再看姜娩从始至终一个字都没说,只捧着脸,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时,不禁被她的神态吸引:“大姐姐,你在想什么?”
姜娩:“想饭食什么时候能好。”
姜帆:“……”
她的眼睛漆黑明亮,眼神分外真挚,那态度,正经的像是在跟姜帆讨论一件关乎国家社稷的大事:“汤色得浓白,藕一定要新鲜,这样喝起来的口感才会好。”
姜帆:“……”
她说起吃食时可真投入。
虽然她这样会显得有点怪,还跟周边的一切人和事情格格不入,却能让周遭的人因为她的放松和惬意被感染到。
姜帆放松下来,并将心底涌起的不舍抛掉。
姜娩饿了,只能吃桌上摆着的冷糕点先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