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身临其境的视角,容易打扰到我自身的判断和选择,所以动了点儿小法术。不会影响到你和这段记忆的,放心吧。”
“你想要什么。”
“……你瞧,这么些年了,我都在你身边受教,可你从来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你不觉得这句话说出来,很讽刺吗?”
女子低声笑了笑,叹了口气,面对脸色难看的邵元摊开双臂,深深地舒了口气。
“我想要万翠山所有的权限、我想要你如今的地位和人脉、我还想要习得那幅画中的仙法、甚至我还想要叶欢手里的神兵。邵元师兄,这些,你能给我吗?”
“…………”
“生气了?也难怪你生气,你从未想过一向乖巧安静、不争不闹的我,会有这么大的野心吧?”
邵元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女子似乎很开心,甚至问话中都带着轻松的语调和解脱的感慨。
“我现在真的很高兴,你知道我是怎么偷出来那幅画并且带出去的吗?”
“……你在贡品上做了手脚,是吗?”
“是的。所以啊,趁着你出去授课,我就摸进你的房间里去找机关了。可找了十多次,都没发现在哪里。直到后来,我发现你桌上有个竹节样子的玉石镇纸,那个形状很像你身后挂画上盖着的印章。我就拿着去试了试,结果密室真的打开了。”
邵元闭了闭眼睛,女子瞧他现在头疼的样子,笑出了声。
“那就是钥匙,就那么随意的摆在桌上和你的笔架混在一起。要不是我先摸到了挂画上的机关印记,也无法把它们两个联想到一块儿去。难怪怎么找都找不到,你藏得可真好。”
“可到底被我发现了,这就是天意。”
“……这就是你想说的?”
“不止这些,其实我有很多话想问清楚,不光是对你,还有叶欢。”
“这是万翠山内部的恩怨,与他无关。”
“怎么无关……当初决定留你做万翠山的大师兄,不就是因为你的背后站着他吗?”
神兵之主,春来友人。开山祖师爷的临终托孤、遗书赠与的权限,最后的管理画像至今,这样分量足够了。即便她不输给邵元,叶欢这块她也比不过去。
“邵元,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如你,我也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低你一等。每一次对你低头问安时我都想问问你,为什么我就要矮你一头?是,你医术冠绝天下,可我的毒术远超于你。凭什么万翠山只能是大师兄而不是大师姐?为什么叶欢将画像交给你而不愿交给我?我究竟差在了哪里?”
女子有些激动的上前揪着他的衣领,面对那双冰冷的凤眸,大声质问。
“为什么啊?只因为你是春来大人的后代,你就能得到神兵之主的支持和维护,就能在万翠山说一不二、制定规则?就因为你是春来大人的后代,你就能独吞仙法自己研究?!”
“……所以你把那幅画带走了,你有把握读出其中的秘密?”
“我当然不行,但是,他可以。”
女子指了指身后一边吃馄饨一边观察这边的杨子树,还好心的问他要不要一起。
“叶欢没告诉过你,这其中藏着什么秘密吧?可见他也是不信你的,他也觉得告诉你后你也保不住这个东西。邵元,其实我以前找过叶欢,问了他一些问题。可惜啊,他不喜欢我,对我就没有过什么好脸色。不过我们终究是师兄妹一场,你若能用万翠山的资源提供帮助,到时候也可以得到一份真相。”
“……你问了他什么。”
“我?我啊,只是问了他一些最简单的问题罢了。只可惜,不得神明钟爱的人,连个正眼相对都得不到。”
她曾经在夜色中摆出准备好的祭品,满怀希望的对着坐在峰顶上的神明提出自己的疑惑。为什么师兄顺风顺水什么都有,而自己的才华与毒术都不逊色与他,自己却永远只排在他之下,连春来大人的画像也只在每年大祭时远远地看一眼,甚至都不能近前碰一下。
“我问他,是不是春来大人的血脉就那么重要吗?为什么自己不输大师兄,却永远都比不上他。”
为什么邵元不用付出什么,就能得到神明的帮助,只因为他的父母祖辈与神明交好,他就可以这样享受祖辈的荫护。是不是他什么都不做只做个纨绔的公子哥,都能轻轻松松地得到她想要的这一切?
她怀疑着叶欢是否公正的对待她,想要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可你知道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吗?他就那样看着我,那漫不经心充满不屑的眼神我至今都记得。似乎我只是个卑微的虫子不配入他的眼,与我说话就会污染了他这位尊贵的神明。他甚至连我供奉的祭品都没有接受,只是轻描淡写的告诉我:万翠山的主人是邵元,画像的主人也只能是他。无关乎血脉,是你本身就不如他。”
“他说,与血脉无关,就是我不如你!”
“他凭什么那么说!他凭什么这般羞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