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了沉心绪,想起方才母亲说的话,便语气轻快起来:“你不必忧心,明日太医会登门给太太请平安脉,顺带给你也瞧瞧伤,这位太医可是外伤圣手,必然会叫你容貌恢复如旧。”
听了这话,金姨娘也喜不自胜:“爷这话当真,可没在哄我?”
“哄你作甚?这太医可是抚安王府那头下了帖子请来的,寻常人家可请不到的,你莫要怠慢了人家,太医来时你须好茶好点心地待着,这屋里也要熏香整洁,莫要叫人轻视了,笑话咱们府里没规矩。”
柳承易叮嘱着。
金姨娘垂下眼睑,一一应了。
二人又说了会子话,柳承易离去。
待他走远,金姨娘命人关紧院中大门,一张脸俨然沉了下来。
她咬着下唇坐在桌边,手边的茶水也早就凉透,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她身边的丫鬟进来了。
“姨娘,外头的伙计来传话了,说是门房那头拿了您的事儿,明儿还要出门采买,可太太屋里的买办说了,明儿太太也要用车,叫您让一让。”
金姨娘冷笑两声:“我不过是这府里的半个奴仆,做什么还来巴巴地告知我,我还能——与太太相争不成?”
她说着,眼中闪动着泪光,似有愤恨之意。
这丫鬟是她的心腹,瞧着主子脸色不对,赶紧关闭了门窗,过来轻声问:“您这是怎么了?方才爷不是刚来过么?您瞧瞧爷待您多好啊,这早晚了还不放心,非要亲自过来瞧了才安心。”
“别说奶奶了,就说那位宣姨娘哪里又能比得上您呢?您这般生气,仔细气坏了身子,回头爷又得心疼了。”
好话说了一天井,金姨娘却没有一个字听得进去,依旧面色阴沉如锅底。
丫鬟没辙了,只好压低声音附在她耳边道:“姨娘且等上一等,奴婢瞧着奶奶那屋里已经冷清得没个人气了,爷从来也不上她那儿去,如今她又犯了这般大错处,爷要罚她还来不及呢。等过段时日,指不定就被休出府了,到时候姨娘您就是这府里真正的当家主母,您又有儿子傍身,还愁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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