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疯式地用碎生宝剑狂砍束缚住我那三个师兄弟的毒茧,要是再晚一点,他们真的就成了血水了。我不甘心,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在我的面前,我一定要救他们。
可是,渐渐地我没有力气了,感觉就像是瞬间被抽空了全身的力量一样。只觉得身后有一颗妖力强大的光球正在往我的身体里面使劲儿地钻,终于它完全地钻入了我的体内。头重脚轻地我越来越无力,只能任由飘来的毒茧丝把我一点点地缠裹了起来。
娥天丸的声音再次传来:“张若虚,你真是重情重义啊!但,这就是你的弱点,如果你刚才不顾及你的几个师兄弟,那你完全有机会逃走。可你,偏偏要救这三个累赘,结果,吸入了太多我飘洒下来的磷粉,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头晕晕的,有点神志模糊。告诉你吧,只要是吸收了我的磷粉,你就会做梦,梦到你印象最深的场景。到现在我已经杀了上千个人了,他们全都是沉浸在了梦境中无法自拔,才化成了血水的。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还有个办法解脱毒茧,那就是打破梦境,回归现实,然后,约束你的毒茧自然就化解了。同时,你的力量也能回归,但是,截止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做到,你能否做到呢,拭目以待吧!”
就这样,毒茧丝越缠越紧,渐渐地我失去意识了,再次陷入了睡眠,进入了梦境中。
梦里……
“宁公子,宁公子,你该起来了,你不是要进京赶考吗?那就别睡了,要不然来不及了。”
我被一阵尖锐的声音吵醒了,一看面前的人戴着头巾,一身粗布衣服,肩膀上还挎着一条抹布,正在对我大声呼唤。
“宁公子?你说错了吧,我是张若虚啊,谁是你家宁公子。”
小二惊了个呆,说道:“你就是宁公子啊!昨天夜里投宿到我家客栈的,是你说让我在辰时叫醒你,催你赶路的。”
我坐了起来,没想到我穿越了,我现在还成了宁公子,这不是宋朝吗?我赶忙问道:“你叫我宁公子,我到底是谁?我不是张若虚吗?我是北省人啊!”
“宁公子,您开什么玩笑,您叫宁采臣,浙江人,小的我非常欣赏您,您性情慷慨豪爽,品行端正。还常对人说,平生没有碰过第二位女色。”
“什么,我成了宁采臣,我不是在做梦吧!”
说完,我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打得自己生疼,“还真不是做梦!小二,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宁公子,你怎么睡了一觉什么都忘了,您在浙江的金华,你要进京赶考啊。昨夜三更时分,你风尘仆仆地来到了我们悦来客栈,说赶了一天的路,累了,就开了个地字号间,睡下了。您今个不敢路吗?”
我在大脑里细细地想了一下:“我现在是宁采臣,那我不就来到了《聊斋志异的世界里了吗?确实,我最喜欢阅读《聊斋志异了,而且《聂聂小倩就是我最喜欢的故事,但,我怎么会在这呢?”
“宁公子,您还发愣呢,快起床赶路吧,要不然怕是耽误了赶考的日子了。”小二一边催我,一边帮我收拾行李,很快,我就背上我的行李架走了。
天快黑了得赶紧找地方投宿,我来到北郊的一个庙中,看了下破落的牌匾——兰若寺。
看来,今晚只能在这个鸟不下蛋的地方,将就一晚了。于是,我解下行装准备休息,可我偏偏没有困意,于是起身又在兰若寺里面转悠了起来。
寺中殿塔壮丽,但是蓬蒿长得比人还高,一看就知道,这里已经有很长时间没人来过了,没有人的地方,大自然的生命就茂盛。再看东西两边的僧舍,门都虚掩着,只有南面一个小房子,门锁像是新的,这让我有点奇怪,难道有人比我还要先来到这里居住吗?
再看看殿堂的东面角落,长着一丛一丛满把粗的竹子,台阶下一个大水池,池中开满了野荷花。这里虽然破旧,但是人迹罕至,很美,而且我很喜欢这里清幽寂静,正好,可以清净地休息一下。况且现在,正赶上学使举行考试,城里房价昂贵,我就想这住在这里挺好,起码生前,毕竟,我带的盘缠已经不多了,就连口粮也快见底了。
于是,我就开始在兰若寺里面闲庭信步,等僧人回来。碰巧,太阳落山的时候,来了一个书生,开了南边房子的门。果然有人,捷足先登在兰若寺里先安居了下来,这样也好,读书的时候有人作伴,路上刚好也有个人一同赶路,省得路上无聊寂寞。
我就走上前去,对他行了个礼,并告诉他,我也想要在这里借宿。
那书生对我并不感冒,虽然不是很傲慢无礼,但也是毫不在乎地说:“这些屋子没有房主,我也是暂住这里的。你如愿意住在这荒凉的地方,我也可早晚请教,好吧,我也算有了个伴儿。”
虽然,对方不是很礼貌,但我还是很高兴,从院子里斩了一些枯草秸铺在地上,就算是当做床用了。然后,又找了块木板子支起来就当是一张桌子了,我还真有了住在这里一段时日的打算。
这天夜里,月明高洁,清光似水。我就和那书生在殿廊下促膝交谈,各自通报姓名。
书生说:“我姓燕,字赤霞,人们常叫我燕赤霞,公子呢?”
“小弟姓宁,名采臣,浙江本地人士,此番要去京城赶考。公子,愿赶考路上结伴而行吗?”
“宁公子误会了,我不是赶考之人,只不过是个四处游历的闲散人员。”
我还以为他也是赶考的书生,没想到我误会了,而且听他的声音不像浙江人,于是我就问到:燕兄是哪里人士?
燕赤霞说:“陕西人。”他这人,倒也是在,听其语气也诚恳朴实。
过了一会儿,我们两人无话可谈了,就拱手告别,回房睡觉。因为,我新住到了一个地方,还不是很适应,所以,很久不能入睡。
忽听屋子北面有低声说话的声音,好像也有人家在此居住,会是什么人呢?刚才我怎么没有注意到?
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穿好了衣服和鞋子,站了起来,走了过去,伏在北墙的石头窗下,偷偷察看。看见北墙外面有个小院落,有位四十多岁的妇人,还有一个老妈妈,穿着暗红色衣服,头上插着银质梳形首饰,驼背弯腰,老态龙钟,两人正在月光下对话。
我仔细聆听,那妇人说:“聂小倩怎么这么久不来了?”
老妈妈说:“差不多快来了!”
妇人又说:“是不是对姥姥有怨言?”
老妈妈说:“没听说,聂小倩这丫头一直顺从听话,但是吧,今日观其模样有点不舒畅。”
那个妇人又说道:“那丫头不是好相处的!”
话没说完,来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看那模样,真的是好漂亮,甚至比燕瘦环肥的赵飞燕和杨玉环还要美上几分。
老妈妈笑着说:“背地不说人。我们两个正说着,小妖精就不声不响悄悄地来了,幸亏没说你的短处。”
那个老妈妈就跟个话痨似的,又对着那个少女说道:“小娘子真是漂亮地像画上的人,老身若是男子,也被你把魂勾去了。”
那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说:“姥姥要是再不夸奖我,那还有谁会说我的好呢?”
接下来,就是老妇人、老妈妈还有那个美丽女子有一搭没有搭地深聊了,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再说了,这是一帮女子家人的家长里短有什么好窃听的,困意上来了,还是回去睡吧!
我以为她们是邻人的家眷,就回到我的屋中躺下睡觉不再听了。
又过了一会儿,院外才寂静无声了。我刚要睡着的时候,就感觉有人进了屋子,急忙起身查看,原来是北院的那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她怎么会来到我这里呢?
于是我就惊奇地问她“姑娘,你这深更半夜的,进入陌生男子的房屋,扰人清梦,怕是不好吧?”
那美丽女子却不尴尬,反而解释说:“月夜睡不着,愿与你共享夫妇之乐,不知公子可愿意与小女子共度一晚良宵?”
我听了她的戏谑之言,很是愤怒,毕竟现在是古代礼教盛行之际,男女碍于面子,授受不亲,于是我便严肃地说:“你应提防别人议论,我也怕人说闲话。只要稍一失足,就会丧失道德,丢尽脸面。姑娘,我看你模样,该是识大体之人,怎么能说出如此轻薄之语,我不与你计较,快走!”
那个漂亮女子仍然还不在意,紧着说:“夜里没有人知道,公子请不要赶奴家走,奴家一定会将公子侍奉地服服帖帖。”
见她不走,反而发赖,我着急了,开始厉声斥责她:“你这女子好不检点,当真不知羞耻,若要花前月下,须有名分,你我素不相识,便进我房,已经是大不敬。还不速速离去,你这恬不知耻的女子,羞于与你争论。”
那个女子犹豫着像还有话说,我却不给她机会,大声呵斥:“快走!不然,我就喊南屋的书生!让他来数落你一番,看你有何颜面在我面前。”
听我说要叫燕赤霞来,他这才害怕,只能悻悻地离开了。但是,刚走出门便又折返回来,把一锭成色完足的黄金放在了我的褥子上。
既然,色诱不到我,便想拿钱贿赂,我宁采臣岂是富贵可淫之人,于是,我一把拿起来扔到庭外的台阶上,说:“不义之财,脏了我的口袋!姑娘不用拿钱来贿赂我,非吾之财,概不收受,带上你的黄金,请回。”
女子羞惭地退了出去,拾起金子,看我的眼神有了些敬佩,往外走时,我听见她自言自语说:“这个汉子真是铁石心肠!真叫奴家敬佩,只可惜命太短了。”说完,她就不见了,我也没有在意,倒头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有一个兰溪的书生带着仆人来准备考试,他叫仆人收拾好了东厢房,便在庙中东厢房住下了,我向来喜好结交朋友,便与书生仆人对了几首诗歌。我对他的文采也是好生敬佩,便对他夸赞道:“公子果然文采出众,不知,公子缘何进京赶考,拿取功名?”
“宁公子见笑了,家父是兰溪的一户员外,家中人甚至看重生活品质,我进京拿取功名一来光宗耀祖,二来收受财产增大家业。”
一听这话,我就不乐意了,说道:“相公此言差矣,当官应为民做主,如若我等高中成为一方父母官,自当然为民谋福利。怎能因个人家业而鱼肉百姓呢?”
那书生生气,不再与我言语沟通,只是招呼了一声仆从便回东厢房了。
后来,不知怎的他夜里突然死了。脚心有一小孔,像锥子刺得,血细细地流出来。众人都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过了一天,夜里,仆人也死了,症状同那书生一样。
到了晚上,燕赤霞回来问我怎么回事?我也闹不明白,只是把跟他相识还有我前一天夜里遇到女子的事情跟他说了说,就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燕赤霞听了,眉头一皱,对我说道:“宁公子,要我说,这兰若寺阴气很重,恐有邪祟徘徊,你见那女子多半是鬼魅,一定要当心啊!”
我嘴上答应得好好的,我自信找不到自己身上,因为我平素刚直不阿,便没有放在心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逢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门。
这是,这天到了半夜,那女子又来了,见了我就说:“我见的人多了,没见过像你这样刚直心肠的。不好女色,不喜钱财,你实在是圣贤,我不敢欺负你。对了,公子,奴家叫聂小倩,姓聂,十八岁就死了,现在就是一个亡魂,葬在寺庙旁边,因为,我旁边的大树修炼千年已经成妖,我又常被妖物胁迫干些下贱的事,厚着脸皮伺候人家,实在不是我乐意干的。如今寺中没有可杀的人,我又无法害到公子,那妖孽恐怕很快就要来害你了!”
一听聂聂小倩说的这话,我才害怕了起来,并不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我在,妖孽就会想着害人,我没有办法了。只能跪下来,求求这个与妖怪日夜相伴的艳鬼聂聂小倩她给想个办法了。
聂聂小倩思忖了一番,说:“公子,你不必慌张,这样,你今夜与燕赤霞住在一起,就可以免祸。”
我这就奇怪了,活人又不是我一个,还有燕赤霞呢,就问她:“你为什么不迷惑燕赤霞呢?上次,我刚对你提起他的名字你就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聂小倩说:“因为,燕赤霞他是一个奇人,我不敢靠近。只怕一接近他,就没了鬼命。”
我接着问:“那么,聂小倩,你又是用什么办法迷惑人?”
聂小倩说:“和我亲热的人,我就偷偷用锥子刺他的脚,一旦被我刺中,他就会失去意识。等到那人彻底昏迷过去不知人事,我就摄取他的血,供妖物饮用;或者用黄金引诱,但我前日给你的那个不是金子,是罗刹鬼骨,人如留下它,就被截取出心肝。这两种办法,都是投人们之所好,要么贪财,要么好色。公子,你是少有的不喜财,不好色之人,小倩佩服,所以,我才害不得你。”
听到了聂小倩说完,我觉得她虽然身为鬼魅,但却也没有那么可恶了,我感谢她,问她戒备的日期。
聂小倩回答说:“明天晚上,公子,我是偷跑出来的,妖物不知道,我得赶紧回去,否则定要受到责罚。”
临别时她流着泪说:“我陷进苦海,找不着岸边。宁公子你义气冲天,一定对我能救苦救难。你如肯把我的朽骨装殓起来,回去葬在安静的墓地,那我便可再次投胎为人。届时,我会牢记你的大恩大德就如同再给我一次生命一样!”
我听完了她的肺腑之言,毅然答应,问她:“聂小倩,你的尸骨具体葬在什么地方。告诉我,待到天明,我好收敛你的遗骸啊!”
聂小倩知道了我愿意救她逃离苦海,立马感激涕零地说:“多谢公子搭救,您只要记住,白杨树上有乌鸦巢的地方就是我骸骨葬身位置。”说完走出门去,一下子消失了。
第二天我怕燕赤霞外出,早早地就把他请了回来。
辰时后就备下酒菜,留意观察燕赤霞的举止,并约他在一个屋里睡觉。
燕赤霞却推辞说:“公子不要打扰我,我这个人性情孤癖,爱清静,自己一个人呆习惯了,还请你不要打扰我比较好!”
我不听,更不能听,硬是把他的行李搬过来。
燕赤霞没办法,只得把床搬过来,并嘱咐说:“我知道你是个大丈夫,很仰慕你。有些隐衷,很难一下子说清楚。希望你不要翻看我的箱子包袱,否则,对我们两人都不利!宁公子可否答应,如若答应,我们今日就共处一室。”
我恭敬地答应道:“燕兄说哪里的话,既然我有求于你,自然听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