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怒急攻心,拿着横刀在树干上来回砍着,但树实在太粗,砍了几下就发现自己这个办法有些蠢。
“去,拿斧子去,以为跑树上就没事了?呸,做梦,老子要是今日不把你腿打折了,我就不是你老子。”
身边的亲兵一向唯家主是从,听完就要去着斧子去。
“我说你是不是傻啊?等会儿要是真把你家少爷给打折,我看你哭都没地方哭去,真是死心眼,咋就这么死脑筋呢!”
但刚出来就被姬松拦住,一副恨铁不成钢道。
这名亲兵也是个有趣的,苦着脸道:“小的也不想啊,但家主都下命令了,我这不去也不行啊!”
突然,他眼睛一亮,期许地看着姬松,连忙道:“郕国公,你是咱大唐少有的聪明人,您给小的想想办法?”
姬松暗自点点头,心道:你还不是太蠢!有救!
“你傻啊,你就出去做做样子,就说找不到就是了,这还用得着我教?”
亲兵闻言大喜,朝姬松拱手一礼就“找东西”去了。
尉迟宝琳坐在树上终于松了口气,想到刚才自己的反应顿时就无地自容。娘的,老子都几个孩子的父亲了,怎么还让自己老子撵到树上了?
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还有脸面在?不被笑话死就不错了。
“爹啊,儿子就是去陪着他们,酒都没喝多少。本想着回家找您的,但耐不住他们硬拉着我去啊!”
姬松一听这话就知道完蛋了,只见房遗爱等人气急,指着尉迟宝琳大骂道:“尉迟宝琳,你个没良心的,当时是谁说老头子现在老了,跑不动了,就是想打都没多少力气了,咱们还怕啥?”
“要不是你的怂恿,我们能去?这会儿装起无辜来了?告诉你,晚了!”
李崇义眼珠子一转,跑到尉迟恭跟前,道:“伯伯,你可别信他的,虽然他将我们硬拉去不对,但我们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您这次就饶过他吧,毕竟......毕竟好不容易来长安一趟..........”
得,这话说的有水平,先贬后褒,听着是劝人,但他娘的还不如直接拱火呢!
尉迟恭听完这话顿时就怒了,他老了?没力气了?还打不动了?
奶奶的,皇帝老子也不敢在他面前说这话。
“畜生,给老子死来!”
说着就又抡起横刀砍树,但怎么也砍不动,于是怒道:“混蛋,找斧子找那去了?要是再不那过来,老子先砍了你。”
外面正在偷看的亲兵顿时脖子一缩,几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都当做没听到。
房遗爱和李崇义看甩祸成功,都给对方做一个竖起大拇指的动作,那意思不言而喻!
但人生就在于乐极生悲,前一刻还在笑,下一刻可能就是哭了。
当姬松看到房玄龄,李孝恭,杜如晦,长孙无忌,还有走路都困难的秦琼后,就不忍直视了。
“哟,几年不见这嘴皮子上的本事见长啊,这甩锅甩的真真是甩的好啊!”
还在得意忘形的两人还以为是自己的小伙伴们夸赞他们,想也没想就随口道:“不行不行,天下第三,过奖了!”
“是啊是啊,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当他们说完突然感觉整个院子都静了下来,见刚才发怒的尉迟恭已经阴恻恻地看着他们,自己的背后更是升起一股凉意!
刚才的声音怎么就这么耳熟呢?
突然,他浑身一震,二话不说就转头跪倒在地,也不看来人,抱起大腿就开始嚎啕大哭。
那声音,那动作,还有那不参假的眼泪,真是闻者伤心,听着落泪,感人肺腑啊!
但不管是院子众人,还树上的尉迟宝琳都长大嘴巴看着不要脸的房遗爱,差点就被惊了下来。
姬松双手扶额,简直以认识眼前这位爷为耻。
“咳咳!”
杜如晦干咳两声,看着老友阴晴不定,就差爆发的脸,拍了拍抱着自己大腿嚎啕大哭的房二,道:“看你着孩子,这几年不见,在外面呆傻了不成?连自己亲爹都不认识了?”
房儿浑身僵硬,豆大的汗珠子不要钱地往下掉,现在要是地上有个地缝,他立马就能钻进去。
此时现场诡异,全都眼巴巴地看着怒气冲天的房玄龄和跪在地上不动的房遗爱,那哭的声音嘎然而止,就像是突然被掐住了一般。
“房....遗....爱!”
老房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喊道。
“老子要大义灭亲!”
说完就拿起刚在门口捡到的木棍,朝着自家儿子劈头盖脸地抽了下去。
姬松看着被打得抱头鼠窜的房遗爱,也是无语地摇摇头,这小子就是自作聪明,但谁能想到站在自己身后的竟然是老杜?
这下认错了爹,这要是明日传出去,老房的脸都没处放了。宰相家的二公子认人家做爹的消息绝对能像旋风一样刮遍长安城。
“爹,儿子错了,您要打要罚,儿子都认了。”
你看,杜荷就很聪明,直接就跪倒在地,拿着不知从哪拿的一根树枝双手捧着,好一副负荆请罪的画面啊!
但能不能找个稍微结实的做做样子?就那干透了树枝,一抽就断,你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是想放过你一马也不成了。
“不用了,爹给你找了个更好的,你看看这个行不行?”
老杜到底是大唐的宰相,这气度就是不一样,轻轻摇头,将自家儿子手中树枝扔掉,从袖子里拿出上朝时用的勿板,认真地说道。
“那......也......行.......”
杜荷哭丧着脸,不停地朝身边兄弟求救,但其他人此时已是自身难保,那还管得了他啊!
当姬松也转过身去当做没看到后,这小子终于死心了。
树上的尉迟宝琳这下傻眼了,怎么转眼之间就全部沦陷了?
老子还在书树上呢,现在你们都挨打了,就我置身事外?这事把所有的仇恨都往我身上拉啊!
姬松实在看不过眼了,朝着树上的尉迟宝琳道:“宝琳啊,听哥哥一句劝,早打晚打都要打,这有时候啊,憋的时间越长就打得越恨。长痛不住短痛,早点打完早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