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其他,北庭至少有一半的将士来自关中。而姬松作为开拓关中田亩的创始人,所有关中受益百姓都得承他一份人情。
但没有和自身利益产生太大干系的时候,这份恩情足以让说有人俯首听命!
北庭如此,安西如此,其他都护府也是如此!
姬松掀开车帘,看向躬身而立的众人,温声道:“诸位不必多礼,现在大军前行,有什么话咱们庭州再说!”
不等乔师望说话,姬松就沉声道:“众将士听令!”
“乔师望身后将官一个个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大声道:“末将在!”
“烦劳诸位为本帅在前开路!”
“摸将领命!”
待乔师望反应过来,除了几个心腹有些犹豫外,其他人立即上马朝前疾驰而去,丝毫没有看往日上司的脸色。
或许对他们来说,和郕国公相比,乔师望?乔师望是谁?
姬松从十六岁开始上战场,渭水之战,漠北之战,高句丽之战,南海之战。这些能立定大唐天下格局的大战都有姬松参与。
而这里大多数将士,都是从这些战争中一步步走出来的。郕国公代表着什么,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清楚。
最令人羡慕的一点就是,凡是在郕国公麾下,黑锅有人背,功劳却是大家的。他们根本就不用担心有的没的。
“乔将军,请吧!”
倏忽间,原本意气风发的乔师望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成了孤家寡人。这时他才警醒,自己虽为北庭都护,但在这位面前却什么都不是。
正在他出神之际,听到有人提醒,这才反应过来。
“嗯?你是?”
提醒他的正是薛礼,刚才的一幕他看的清楚,估计这位心底不好受,他才好心提醒下!
“在下薛礼,现为左领军中郎将!”
乔师望一愣,瞪大眼睛道:“可是龙门候当面?”
“正是在下!”
说完就提醒道:“大帅心神疲惫,咱们有话还是到庭州再说吧!”
乔师望看了马车,点了点头,随后和薛礼一起护卫在马车左右。
庭州,地处天山北麓,东连尹州、沙州,南接西州,西通弓月城、碎叶镇,是大唐在天山以北的军事重镇,也是屯田重地。
西迁百姓至少有一小半都留在这里,本来只有三县之地,分别为金满,轮台,蒲类。而治所就在金满。
本来三县只有不大十万百姓,但自从朝廷组织无地百姓西迁后,去年统计为四十万人,而其中未满十岁的孩童却足有二十多万人,可见人口结构的分化。
不光是北庭,天山,龟兹,焉耆,吡沙,疏勒等地都是如此,未成年人口占据总人口的七成以上。这就是为什么朝廷宁愿不远数千里从内地调兵,也不愿在当地征兵。
实在是得不偿失,且有杀鸡取卵之意!
凡是稍有远见之人,也不会在此时征兵。只要等上十多年,只要第一批孩童长大成人,那西域就是汉家铁打的江山。到时数十万人青壮齐聚西域,谁敢在西域动兵?找死也不是这样的找的!
百里距离,大军急速行军之下,第二日终于抵达庭州。
而早先一步抵达庭州的许敬宗,则带领北庭长史府众多官员等候多时!
“下官北庭长史府长史许敬宗,带长史府众官员拜见大帅!”
姬松被坐在轮椅上被抬下马车,看着乘坐轮椅的姬松,所有人都激动非常,虽然远在西域,但他们很多人都是听着姬松故事成长起来的。
文官佩服他的文采风流,武将诚服于他的武功。不管文武,都对眼前这位充满了敬畏!
“诸位请起吧!”
姬松虚扶道。
“谢大将军!”
许敬宗好似第一次见姬松一样,上前笑道:“下官已经安排好下榻之处,还请大将军随下官进城安歇!”
“慢!”
但不等姬松回答,乔师望就黑着脸瞪了许敬宗一眼,道:“大将军岂能住在长史府?本都督早已安排好大将军下榻之处,就不必劳烦许长史了。”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姬松出声道:“两位不必争了,就去都督府吧!”
说完看向许敬宗道:“你派人通知当年进西域的学生,就说本公想见见他们!”
“他们大部分都算是本公的半个学生,作为先生这些年对他们不闻不问,却是有些心有不安。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就都见见吧!”
许敬宗闻言大喜,连忙道:“下官早在之前就已通知他们了,您或许不知道,当他们得知大将军来西域后,都高兴的很,这会儿估计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但一旁的乔师望却脸色一变,怒斥道:“许长史是不是有些过了?大将军行踪岂可随意泄露?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担待的气吗?”
“哼,这就不劳乔大都督费心了。有事本官一力承担就是,不会牵连大都督的。”
“你.........”
“好了!”
姬松脸上不太好看,刚来庭州就看到庭州文武不和,这算怎么回事?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吗?
两人顿时一惊,急忙请罪道:“大将军息怒!”
“好啊,好的很呐!”
姬松怒急而笑道:“你们这是做给谁看?本公没心思搭理你们之见的那些糟心事。本公丑话说道前头,此番西征关系重大,不管一门之间有什么矛盾,但要是胆敢拖累大军征伐,本公不介意拿尔等人头祭旗!”
说完就不再看他们,自行带人进了城门!
其他官员,武将都面面相觑,看向乔师望和许敬宗都极为不满。
郕国公是什么人?你们竟然在这位面前搞出一副不和的样子,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