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皇帝和李承乾这边,长孙这边也没闲着。
不但邀请了诸多贵妇和命妇,还将各个有名有姓的大家族主母都请了过来,打开宴席,一时间整个立政殿莺莺燕燕,贵气逼人。
待盛满杯子的果酒已过三循,长孙眉头紧皱,一脸担心道:「今日找大家来其实也没别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西域打仗了,本来只是对付即将到来的大食人,但现在西突厥也来参了一手,现在郕国公在西域可谓是举步维艰,步步艰辛,稍有不慎就是弥天大祸.........」
砰~
不等长孙说完,只听一声脆响,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穿命妇服的妇人脸色煞白,颤抖地看着自己。
要遭!
长孙顿时心中咯噔一下,自己怎么把它给忘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郕国公的妻子姬谢氏。今日只顾着其他事情,怎么没提前给她说一声,这下怕是要出事啊!
「攸宁,怎么这么不稳重,连杯子都端不好吗?」
不等长孙说话,攸宁身边的姬老夫人就沉声道:「今日是娘宴请大家的日子,怎可如此失礼?」
「你给老身记住,你丈夫正在西域打仗,作为主母连这点定力都没有,如何看好家?」
攸宁强忍着眼中焦急的泪水,低声道:「儿媳一时间不小心碰到杯子,没想到惊扰到大家了,实在对不住,妾身这便给娘娘和大家赔罪了。」
说完就起身朝长孙诸人一礼,这才坐下,但头却一直都没抬起来!
「无碍的!」
长孙心中松了口气,连忙道。
「郕国公正在为大唐征战沙场,作为妻子担心是应该的。但朝廷接到军报,此时还一切安好,并且朝廷也会处理好此事的,郕国公夫人也不要太过担心了。」
攸宁闻言也知道现在不是担心的时候,就算担心也不该表现出来。
「妾身多谢娘娘不罪之恩!」
此时,所有人都停下了谈话,一时间交头接耳,显得乱糟糟的。
「肃静!」
长孙眉头一掀,不悦道:「诸位都我大唐功勋的家人,如此吵闹成何体统?」
「我等知罪!还请娘娘责罚!」
看到众人知错,长孙这才松开眉头,道:「今日本公就不卖关子了,叫你们来就一件事!」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看向上首的皇后,不知道到底是何事,这才皇家竟然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不但邀请他们夫君,还将他们这些命妇都叫到宫里?
「西域需要支援,而支援的人手,就是尔等家中的出色子弟。此战对大唐极为重要,具体的本宫就不说了,说了你们也不懂。」
「本宫要你们回去告诉家里,这既是一次危险的旅程,但同样也是一次机会。要是不出意外,此战之后,不管输赢,大唐接下来数十年内都不大可能发生大的战争了。」
「想要证明自己,想要出人头地,封爵拜将的,或者想要重振家业的,这将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看着一个个低头不语,长孙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本公今日话就放着了,今日报名去的,今后皇家必然不会亏待诸位。但要是不想去,本公也不会强求。」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但今后也别想着皇家的恩典了!」
「你们自己考虑吧!」
说完就立即转身离去,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说了半晌,却没有一个人出声,这已经说明了问题,这让他堂堂一***情何以堪?
但这毕竟是要人家孩子去冒险,站在母亲和长辈的角度
来说,她们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但正如他所说,所有的事情都是相互的。
以前家里有事,来宫里见她这个皇后,只要不过分,能帮就帮了。但今日之后就别想了,剩下的或许只是客套了。
现在皇家有求你不说话,那么今后也就别想着皇家的恩典了。至少在他活着的时候是别想了。
「哼,一群鼠目寸光之辈,羞与诸位为伍!」
一直坐在皇后身边的平阳冷笑一声,砰地一声放下酒杯,就朝外走去。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顿时大殿内乱了起来。
「凭什么让我们子侄辈去冒险?今后不打仗了才好,家里那位以前的时候总是让人提心掉胆的,不去才好呢!」
说完还撇了姬氏这边一眼,嗤笑道:「再者说,人家郕国公是主将,赢了也是人家的功劳最大,我们出生入死的,到时候却只能得点残羹剩饭,我们可不稀罕!」
「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呀!」
这时一位命妇也站了出来附和道:「妾身看呐,这郕国公在西域怕是危险了。我可是听说他在西域大开杀戒,可算是断了不少人的财路。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仇可结大了啊!」
「你们说哪些人能盼着他好?不落井下石都算不错了,知足吧!」
「...........」
攸宁坐在前面脸色铁青,多次想站出来狠狠地这些贱婢一巴掌,让她们知道她姬氏不是好惹的。但却一直被婆婆压着。
「不要说话!」
姬母瞪了攸宁一眼,直接站起身,一直看着这边动作的众人顿时噤声了。
这里除了皇后和平阳外,就数这位的身份地位最高,她们可以含沙射影,但却不敢真的对这位不敬。
姬氏也不是好惹的,要不是西域的生意被人那可恨的姬松端了锅,她们也不愿得罪姬氏。
「老身乃你村妇出身,丈夫当年为了抵于突厥被人活活拖死,老身都没有掉一滴眼泪。现在我儿再战异族,继续继承他父遗志,老身甚慰。」
「至于安危........」
她深深吸一口气,环视所有人道:「他是为华夏而战,为大唐而战,老身倍感欣慰,哪怕有一日白发人送黑发人,老身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