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尔听到莱卓斯的话后,笑得更加灿烂了。
“您在笑什么?”莱卓斯有些不理解。
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它都不是一个聪明人。
因此它只能一直默默地陪伴着自己的心爱之人,看着对方被偷袭,看着对面变成恶灵,看着对方一次次把它杀死。
这种处理事情的方式换作任何一个人去看,都会觉得莱卓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如果再结合它死后无数次地试图用自己的‘死’去唤醒爱人意志的做法......
你会觉得这个人已经蠢的无药可救了。
但换位思考一下,当你站在他的位置,经历着他的经历,秉持着他的‘世界观’,你又能怎么做?
站在旁边说风凉话和大话很简单,但真真正正代入进去,去理解,甚至只是最简单的去理智看待每一个个体的不同思想方式以及选择方式,却很难。
特别是在整个社会风气已经越来越偏向‘二级分化’时,理解、包容似乎早就变成了某种稀缺的品格。
但好在弗拉基米尔是一个有着更多丰富经历的存在,他为了规避血魔法弊端而衍生出的每一个人格,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个崭新的生命体验。
当一个人‘经历’得多了,真真切切地用不同视角去看过这个世界后,他就会变得特别通透。
“我笑是因为你刚刚那句话说得很对。”弗拉基米尔没有去怒斥那些虚假的记载,而是轻飘飘地道:“或许维系卡玛维亚文明的最好方式,就是看着它毁灭。”
“......”
莱卓斯低垂着头。
弗拉基米尔作为卡玛维亚的皇室,对于卡玛维亚的命运肯定比它更有决定权。
而且作为一个‘恶灵’,那些国和家距离它已经太遥远。
弗拉基米尔看着面前的‘恶灵’,问道:“你要我来这里,是想说什么?”
“按照您的说法,您似乎是最后一个卡玛维亚人......”
它以及暗影岛其他存在,都已经不再是‘人’。
“如果你是指血脉,那么或许外面还有很多卡玛维亚人,但如果你是指记忆,或是一种认知的话,那么我或许是最后一个。”
莱卓斯的灵魂波动变得紊乱了一些,恶灵虽然没有嘴脸和表情,但灵魂波动却能更加真切地将它们的情绪传递出来。
“那么我想请您离开这里。”
“离开?”
“是,您在这里活不了多久。”
弗拉基米尔看着面前的莱卓斯,沉默着没有说话。
因为通过简短的对话,他发现对方似乎很轴。
这种‘轴’并不是笨,而是一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观以及自己给自己画出来的框里,完全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对待这个世界,且很难被周围人影响的那种人。
“如果我觉得我能活下来呢?”
“如果是在其他时候,或许您可以活下来,但是最近这里会发生变化。”
“你说的变化是指?”
“国王可能会‘苏醒’。”
弗拉基米尔面无表情的记下了这个关键信息,而后反问道:“你为什么会关心我的生死?”
他不觉得一个已经死去了一千年的卡玛维亚鬼魂,会有心思关心自己这个‘同胞’。
哪怕对方的内心似乎依旧秉持着某种情怀,但情怀总归是不能当饭吃。
“我需要一个更合理的理由。”弗拉基米尔又道。
这一回莱卓斯轮到沉默了,良久它才缓缓道:“因为卡莉斯塔的理想是保护每一个卡玛维亚人。”
“卡莉斯塔?”
弗拉基米尔眯了眯眼眸。
这个名字他在重温自己的记忆时听过,而且结合了那段记忆后,他发现他和这位曾曾曾侄女竟然还有其他接触。
那位曾经在探险船上用灵魂塑成的长矛戳得他到处跳窜的恶灵将军......就是卡莉斯塔!
“您知道她?”
莱卓斯的灵魂传递出了一股愉悦,似乎是庆幸一千年后,竟然还有人记得卡莉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