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老奴看,您的天分、能力都摆在那呢,不比岑侍郎查,将来也啊,也是拜相的材料。”
柳奭听了摆了摆手,他知道老管家是柳家的老人了,爱屋及乌,自然觉得他们兄弟都是好样的。
可这做官啊,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尤其是在弘文殿这种地方,说话办事,甚至眼神都不能错,否则就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岑文本,那是个有才学,有大气运的人,人家那才是腹内有韬略百万,气象万千,他这点墨水,无论如何都跟人家比不了。
柳奭啊,就想一点,熬几年,下放出去,哪怕做个州长史什么的,也比在弘文殿里,提醒吊胆的伺候这些重臣们好。
这些人,都是七巧玲珑心,说话办事,那都是走一步看三步,甚至五步的人。柳奭这点小聪明,是真的不敢他们在他们造次。
原本呢,他是想,等几年,他和柳范都外放出去,请同安大长公主帮着说说话,最好调到一个州里去。
如此一来,兄弟俩又可以像从前一样,喝喝酒,说说话,做做诗,小日子挺美的。
但堂弟这么一走,便什么完了,此生不复再有这样的日子了。
老管家见柳奭又抹起了眼泪,也是长叹一声,他是看着兄弟俩长大。自然知道他们感情有多深厚,现在天人永隔了,那柳奭的心情可想而知。说是刀割斧剁也不为过。
叹了口气,起身给他盛了一碗汤:“大郎,喝点汤吧!喝汤不违背礼法。而且,二郎也不希望你这样!”
柳奭点了点头,接过汤,喝了两口,便又放了下来,他实在是喝不下,心里堵得慌。
管家也知道他难受,便也陪着坐了下来:“大郎,要说这二郎也是真可怜,连个后都没有啊!”
故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柳范呢,没有儿子,断了香火,那真是对不起祖宗啊。
但这也不全是他的问题,毕竟他只有一位妻子,没有妾室。
可这无后是大事,老管家在柳家一辈子了,仗着老资格,有点面对,跟主人家说一声,这是得考虑过继一个。
一来,承继享受,不至于让柳范无人祭祀;二来,还有府里的产业呢。
夫人一介女子,如何能撑得起府里的产业。世家大族中,吃绝户是常有的事。柳奭与二郎兄弟情深,不会忍心看到弟弟如此吧!
柳奭叹了口气:“是,老行叔说的是!这是某没考虑周到。”
“某有两个儿子,虽然都稚子,但也都算乖巧。明日,你去后面,问问弟妹,是否愿意过继一个,承继香火。”
“如果她不满意,或者多心。某也可以为她,在族中子弟中选择,选一个她满意的,如何?”
柳行应了一声:“大郎大善,二郎有你这样的兄长,此生无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