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是个过客(2 / 2)

她本就话少,自那之后,话更少了。

甚至连朋友都不敢交了。

那个火灾的噩梦,从十岁起,就一直困扰着她,困扰了整整十三年。

现在知道阿尧哥还活着,终于可以结束噩梦了。

心里像卸下了一块大石头,苏婳笑起来,眼泪却滑落脸颊。

她吸了一下鼻子,想把眼泪收回去。

可是没用,泪流成河。

她觉得失态,急忙拿手背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顾谨尧掏出手帕,帮她一起擦,边擦,边温柔地哄道:“别哭了,听话,哭多了难受。那场火灾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了你,救你是应该的。”

看在顾北弦眼里,只觉得这两人缠绵悱恻,郎情妾意。

他再也无法忍受了。

转身就走。

步伐越走越快。

一种深不见底的屈辱,在体内迅速蔓延。

心脏痉挛起来,刀绞一般,他痛得如遭受凌迟之刑。

出了别墅大门。

司机看到他,急忙拉开车门。

顾北弦朝他伸出手,神色冷峻,“车钥匙给我。”

司机一愣,“您要自己开车?”

顾北弦紧抿薄唇,一把从他手里抓过车钥匙,俯身坐进去,关上车门。

发动车子,一轰油门,把车开得飞快。

要开去哪里,他不知道,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前开,往前开。

车窗打开,风声猎猎,刮过耳畔。

顾北弦眉眼冷寒,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泛白,手背上筋脉尽显。

英挺的俊脸清冷如雕刻,陌生,坚硬,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情模样。

不知开了多久,最后在江边停下。

手肘担在车窗上,他不知该如何发泄才好。

推开车门。

他走到江岸,从西裤兜里,摸出包烟,抽出一根点燃,深吸一口,吐出薄白色烟雾。

烟雾模糊了他坚毅的面部轮廓。

一阵江风刮过,吹散面前的烟。

他冷笑,抬手猛地捶到旁边的树上,一阵剧痛,指骨沁出血迹。

活到这么大,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要什么都能得到,唯独得不到苏婳的心。

得不到,又放不下。

微微眯眸,极目远眺苍青色的江面,心中郁气还是难以疏解,他抽了整整一包烟。

踩灭最后一根烟头,顾北弦转身离开,驱车回到日月湾。

简单冲了个澡,走进卧室。

一进屋,就看到墙上挂着的巨幅婚纱照,苏婳搂着他的腰,巧笑嫣然,眉眼含情。

以前觉得唯美。

现在,却只觉得讽刺。

他上前,一抬手,把婚纱照摘了,扔进了书房里。

睁不见为净。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脑子里不停地闪现着顾谨尧和苏婳的各种暧昧面画。

他几近抓狂,终是忍不住,拿起手机拨给沈鸢,“你在凤起潮鸣吗?”

深夜接到男神的电话,沈鸢激动得尖叫一声,兴奋难耐,很快说:“不在。”

“回去,守着苏婳。”

沈鸢为难,“婳姐把我赶回家了,说她要见一个亲人。”

亲人?

亲人。

顾北弦冷笑。

他拿她当爱人,当血肉相连的亲人,可她的亲人却是顾谨尧,是她魂牵梦绕的阿尧哥。

他在她心里,不过是个过客,是个替身,一个微不足道的眼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