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单上,白纸黑字地写着鉴定结果:排除亲生。
苏婳和陆砚书并非亲生父女。
一个假千金而已,不足为惧。
连日以来,压在顾凛胸口的一块巨石,瞬间消失不见了,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没有了这层关系,顾北弦对他的威胁就少了一半。
助理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脸色,问:“要把这份鉴定报告单,拿给顾董过目吗?”
顾凛抬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不用,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不到关键时刻不要用。”
助理急忙拍马屁:“顾总英明。”
顾凛面无表情,拿起那份报告单,塞进办公桌下的抽屉里,锁上。
他站起来,吩咐助理:“帮我准备点礼品,我要去看看苏婳的假父亲。”
“好的顾总。”
半个小时后。
顾凛拎着两个礼盒,来到陆砚书的病房。
一进门,他脸上堆起有分寸的笑,礼貌地说:“听说陆叔叔住院了,我来看看您。”
陆砚书朝他微微颔首一笑,“谢谢你。”
顾凛瞥一眼正坐在窗边削苹果的苏婳,意味不明道:“应该的,您是苏婳的父亲,咱们是一家人。”
陆砚书喊助理给他上茶水。
顾凛接过助理端上来的茶杯,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陆砚书。
虽然四十有余,却比同龄人看起来年轻很多,说三十八九都有人信。
哪怕身上穿着医院的病号服,生着病,却难掩风华。
苍白的脸色并不显狼狈,反而给他增添一种病态的魅力。
顾凛把茶杯递到嘴边,象征性地抿了口。
借着放茶杯的功夫,他偏头去打量苏婳。
这两个人,无论身形还是气质,都极为相似。
身形一样的笔直坚韧,气质一样的清雅矜贵,身上带一种被艺术长久熏染出来的才气和灵气,一丝庸俗市侩气都不见。
五官一个生得英俊儒雅,一个长得美丽温雅。
眉眼间依稀可见几分相似之处。
有那么一瞬间,顾凛都有点怀疑亲子鉴定有假了。
如果不是亲生父女,俩人为什么有那么多相似之处?
见陆砚书盯着自己,顾凛扯起唇角笑,“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只有陆叔叔这么优秀的父亲,才能生出苏婳那么优秀的女儿。可惜您就生了一个女儿,如果还有,我拼了命也要娶回家。”
他话说得滴水不漏,句句带着吹捧之意。
陆砚书不知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隐隐觉得他话里有话。
顾凛走后,苏婳拿着陆砚书的身份证,去检验报告自助机,取化验结果。
结果是:排除白喉、急性扁桃体炎、急性咽炎。
见没什么大碍,苏婳暗暗松了口气。
拿着化验结果回病房。
当晚,苏婳要留下来照顾陆砚书。
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对她又那么好,尽尽孝心是应该的。
待到晚上八九点钟,顾北弦忙完应酬,赶了过来。
见苏婳要留下来守夜,他扯了扯领带,不着痕迹地说:“你回去吧,小姑娘家的不能熬夜,一熬夜气色不好,我留下来照顾岳父。”
苏婳倒了杯水给他,“我是自由职业,不受时间限制。你白天要工作,还是我守夜,你回去休息吧。”
陆砚书见两人僵持不下,开口道:“你俩都回去,我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了,不用人照顾。”
顾北弦薄唇微勾,“都说女婿能顶半个儿,平时派不上用场,好不容易碰到个机会,就让我表现一下吧。”
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是怕苏婳留下来。
她那犟性子,别人对她一分好,她恨不得掏心掏肺地还回去。
陆砚书对她不薄,他要是不留下,她铁定不会走。
陆砚书见顾北弦诚意满满,便不再勉强。
顾北弦送苏婳去门口坐车。
出了病房,苏婳伸手来牵他的手,“谢谢你对我爸那么好。”
顾北弦捏紧她的手指,“我得感谢他才对,没有他,就没有你。”
皎白的路灯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成双成对,看起来那么登对。
出了医院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