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可以弑神,我为什么不能杀死国师?”
法释说出这句话时,神情十分认真,并且,理所当然。
仿佛,他真的有十足的把握。
但,从现有的情报来看,猎族的那位“国师”,是一位镇国,而且,其手中绝对持有着猎族的神话级魂卡,在大王庭之中时又能借助其中的伟力,其实力远非普通的镇国能够比拟。
有传闻,国师可以做到在大王庭之中绝对不败……猎族闭关锁国,这个传闻无从验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总之,国师很强,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冒昧问一下。”于苍道,“你的等级是?”
法释:“七级。”
“这样。”于苍点点头。
法释还很年轻,这个年纪就到达了七级,要么就是天才,要么,就是急功近利,两个系数还没有提升到极限就匆忙晋级了。
而不管是哪一种,面对一位神话镇国级别的对手,都很难有胜算。
不过,倒也难说。
“你不相信我?”法释看着于苍,“还是说,仍然在担心这只是我和国师布下的包围圈?”
闻言,于苍一笑。
确实存在这种可能。
国师假死,然后在法释带着于苍去见帝可汗的时候偷袭。
平心而论,在人家猎族自己人的地盘,国师没必要用这种手段,但万一人家就爱玩这一套呢。
不过,无所谓了。
“当然不是。”于苍道,“我们会拭目以待。”
他没有给出什么承诺,态度很显然了——等你真的杀死了国师,再说。
即便这真的是个包围圈,也没关系,或者说,更好。
于苍这次猎族之行的任务有很多,但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引动荒神亲自出手!
所以,他们是肯定要和大王庭和国师产生冲突的。
对方主动找上门来,再好不过。
法释也露出了笑意:“你们不会失望的。”
这时,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的秋近冬忽然开口道:“那,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嗯?”
“给我们提供情报,还主动去杀死你们的国师,所以,你的图谋是什么?”
“我的图谋?”法释的脸色稍稍变化,“自然是……唤醒长生!”
秋近冬:“……如今炎国和猎族之间的关系尚不明朗,我们不可能帮助唤醒一位可能是敌对关系的神话。”
他们这次行动,本来也没想着和猎族老老实实友好相处,都已经做好了事情闹大、两国正式交战的准备。
从仅有的记载来看,那“长生”不是什么善茬,将其唤醒后是敌人的可能性太大,协会自然不愿意冒险。
而面对秋近冬的拒绝,法释脸上的笑意却忽然变得古怪了起来。
“施主……莫非真的相信我能唤醒长生?或者说,真的相信这么多年过去,长生依旧有被唤醒的可能?”
秋近冬皱起眉:“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们炎国人,不信长生教,你们有属于自己的神话。”法释双手合十,“在你们看来,长生一个神话,不可能活过三千岁,更不可能永生不死,我转世灵岁的身份也不过是一种宗教手段,仅此而已……对吧?
“真正的长生,一定早就死了,只不过他用来统治猎族的思想,还被后人一代代地传了下来,乃至成为了如今的长生教……你们大概是这么想的对吧?”
秋近冬:“……这可不像是一位信徒所说的话。”
“当然。”
“既然你知道长生并不存在,为什么还要试图唤醒长生?”
“不不不,你们搞错了一点。”法释正色道,“不信长生的,是你们,而不是我——身为长生座下,当世灵岁,我自然该以唤醒长生为己任……我想,你们也可以理解我吧?”
秋近冬:“……理解了。”
明明知道神明并不存在,却仍然选择了信仰吗?
想到这,秋近冬思索片刻,开口道:“那你想要我们怎么帮你?”
“很简单——对于唤醒长生,我已有把握,只是被国师阻拦。诵经日那天,我需要你们保证我在灵光山,不被打扰。”
“不被打扰?但你不是已经可以杀死国师了吗?”
法释一笑:“既然你们知道国师是荒芜教派的人,那么也应该知道,国师只是台面上的一枚棋子而已。”
“帮你对抗荒芜教派?你也看到了,我们只有七个人,做不到,也没有必要去做。”
“你们会的。”法释似乎很笃定,“敢带着于苍这样的天才深入猎族内部,你们要做的绝对不只是试探情报这么简单,也一定会有隐藏起来的后手……假如我猜的没错,诵经日那天你们本来也不会打算就这么安分守己,那么……
“帮我多吸引一些荒芜教派的火力,应该也是顺手的事吧?并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荒芜教派不允许我唤醒长生,那么你们本来就应该帮我才对!”
法释一番话结束,秋近冬眼神稍眯。
而后,他将目光看向于苍。
于苍当即点头:“可以,我们答应。”
法释的猜测确实没错。
他们此次,要引动荒神再次神降,就必须把事情闹大,大到猎族的所有力量都收拾不了的地步。
如此一来,法释的行动也和他们不谋而合。
闻言,法释似乎松了口气,他双手合十:“无量长生!小僧在此,谢过几位施主了。”
“好了。”秋近冬道,“上车吧……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得继续赶路。”
他们没有在神谴荒遗之地中安心过夜的余裕。
必须得在天亮之前,走出神谴荒遗之地。
……
一行人回到了武装军械战车之中。
太雏和顾解霜仍然闭着眼,依偎在一起。顾解霜的眉头紧紧皱起,看上去,在那个未知的空间里,她现在或许并不好受。
于苍没有打扰她们,他带着法释,坐到了最后一排,和闻人歌一左一右将法释夹住,楼延也在旁边。
嗡!
战车的引擎发出轰鸣,车灯的轨迹在夜色中贴着大地一路疾行。
后座,于苍一只手把玩着一张空白魂卡,一边若无其事道:
“方便透露一下,到时你准备怎么击杀国师吗?”
“不是很方便。”
“那唤醒长生的办法呢?介绍一下?”
“到时,施主自会知晓。”
“啧。”于苍撇了撇嘴。
他转头,此时的法释看上去脸色已经有点难看了。
嘴唇发白、额头遍布冷汗,不过他表情管理相当出色,并没有露出什么丑态,仍然是十分平静的样子。
“要不要我帮你解开绝压之锁?”
“有劳了。”法释当即伸出手腕。
“先回答我的问题。”
“……那小僧还是稍微忍忍吧。”
“我想,身为合作伙伴,我们需要对彼此坦诚一些。”
法释抬了抬手腕:“小僧也对施主仍然防备我而感到伤心。”
“莫非你用的是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