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contentadv"> 他命人将梨园的乐师和舞姬叫了一批技艺精湛的过来,夜夜演奏西域的乐曲,跳胡姬的舞蹈,日子逍遥快活似神仙。
然而,有权有势的人里面,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基哥这样感觉快活惬意。也有一些人食不甘味,坐立不安,焦躁得恨不得咆哮怒嚎。
长安周边的泾阳县永王府里,那位年轻的永王李璘,就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最近一段时间,长安城内发生的某些事情,对他很不利!
高力士得基哥之命,在查前段时间契丹人俘虏叛乱的事情。当初方有德就禀告说被契丹人立起来的,那个宗室出身的刺史李齐物,在他破城后,对方就已经提前服毒自尽。
这种情况很有些不合常理,因为李齐物是被逼迫,才不得不当这个“伪帝”的,心中应该有不少“委屈”。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李齐物难道不应该留着一张嘴,当着基哥的面求情,让基哥饶过他一家老小么?
提前自杀又有什么用呢?
当然了,线索到这里就已经断了。李齐物自尽,全家流放,算是盖棺定论了。这件事总感觉背后有黑手,把那些零散的力量组织起来,那位神秘的“军师”也没被抓到。
而李璘却从高尚那里得知,现在高力士在慢慢查水面下的线索,明面上指向太子李琩。
“都是你!当初都是你说有机会本王才动手的!结果现在好了!你让本王怎么办?”
李璘忍不住对着高尚怒吼道。
“奴当时已经劝说耶律氏,拦住河坝,暴雨时水攻泾阳县,冲击郑国渠制造混乱。结果他约束不了那些契丹奴隶,什么事情都做不成,奴总不能自己动手吧?
当时奴能够趁乱毒死李齐物,留了线索指向太子,没被方有德抓到,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殿下现在如此指责奴,实在是令人寒心。”
高尚故作一脸沉痛的摇头说道。
“本王……本王也不是在说你的不是。
唉,谁也没想到,那个老东西当时就在泾阳的神策军中啊!”
李璘十分懊悔的自责道,早知道是这样,他就在泾阳县城内,多少是有些手段可以用的!
见到对方悔不当初的模样,高尚英俊的脸上有一丝不屑闪过,又迅速隐没不见,没有被李璘察觉。
怎么就没人想到?难道我高某就不是人么?
高尚在心中大骂李璘是蠢猪。
他出发去邠州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他难道没说圣人一定会离开长安,最后到方有德的神策军中避祸吗?
可是李璘这个蠢货又做了什么?
他什么都不敢做,不敢趁着神策军兵力空虚而赌一把!不肯把局面搞乱!
安禄山是蠢猪,契丹奴隶是蠢猪,长安圣人是蠢猪,连这位永王也是蠢猪!
自己饱读诗书,满腹韬略,没有机会出头,就是因为出身不好,所以不得不暂时忍耐,甚至还被人暗算当了宦官!
高尚心中有数不尽的英雄恨。
可是他不敢表露出来,因为无论是李璘还是基哥,甚至是高力士,都能随意捏死他!
“殿下,为今之计,以不变应万变为好。契丹奴隶造反的事情,不需要再多做什么去掩盖痕迹。
当然了,为了引开圣人的目光,奴会去向圣人告发,就说您发现太子计划在翠微宫放火少山,正在犹豫要不要禀告此事。”
高尚眼中寒光一闪说道。
高力士不是在查上次的案子嘛,那就搞出来一件更棘手的事情,分散高力士的注意力!
现在天子在翠微宫避暑,如果有太子想要烧山的谣言,这长安城应该会更热闹吧?
至于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那重要么?
高尚觉得是不重要的。
因为永王的“职责”,本身就是“盯住”太子。他们这些皇子越是攻击太子,天子就越高兴。
事实本身的真相,反而不重要了。
“呃,为什么本王不直接去找圣人告太子的状呢?”
李璘有些迷惑不解的询问道。
听到这话,高尚气得要发飙了,他压住火气解释道:
“皇子想当天子,这才是正常的想法。殿下知道太子想烧山,将圣人烧死在翠微宫,最后犹豫要不要去告发,这才是人之常情。
奴去告发过一次后,殿下再去告发,这才是应该走的流程。”
“对啊!果然还是你考虑周到!
嘿嘿,这次李琩不死也要脱层皮!”
李璘冷笑说道。
高尚随即附和道:“殿下英明,那可不是这样么!”
他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圣人不会再换太子了,无论如何也不会。李琩作为靶子立起来了,那么他就是个独一无二的大号挡箭牌。没了李琩,圣人依旧需要一个太子,来堵住朝堂上的悠悠众口。
别说李琩压根就没有策划烧死基哥。就算真有,只要没有实质性的举动,基哥就不可能动他。
对于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基哥想看的,只是太子与众多皇子势成水火,而不是那些是非曲直。
李璘居然连这个都想不明白,骂他一句蠢猪,还真是侮辱猪了!
高尚心中暗暗想道。
当然了,正因为李璘是个蠢货,所以才好操纵呀!换个皇子,可就没多少操作空间给自己发挥了。
高尚的最终目的,是想推李璘上位么?是想让他这个宦官权倾天下么?
不不不,都不是的。
对于高尚来说,再重要的事情,也没有他下半身那点事情重要。当年高尚穷困潦倒在令狐潮家里读书寄人篱下的时候,就管不住下半身偷了令狐潮的侍妾,搞大了对方的肚子还生了个女儿。
如今基哥切了他的命根子,等于是夺取了他生命中最快乐的那个部分。
以后就算把皇帝让高尚去当,又能如何呢?
所以他压根就不在意自己能得到什么,在高尚心中,基哥不快乐,大唐崩塌,宗室如野狗四散奔逃,就是他最大的快乐。
“那你赶紧去吧。
对了,要跟圣人说一说本王的好,不要把本王形容成一个希望父亲快点死的禽兽。”
李璘面色纠结的嘱咐道。
听到这话,高尚差点没笑出声来。
他忍住心中的鄙夷,对李璘叉手行礼道:“请殿下放心,这些奴心里有数的。安禄山虽然死了挺可惜,但殿下将来的机会还很多,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能放弃啊!”
“等本王继承大统,一定高官厚禄封赏于伱!”
李璘紧紧握住高尚的手,哽咽承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