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重勇板着脸告诫何昌期道。
“嘿嘿,节帅说的是。反正咱们也捞够了,犯不着跟别人来什么意气之争。那些军票真是好用,想要什么就能拿什么。”
何昌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div class="contentadv"> 他可算是说了句大实话,临走的时候,安西远征军狠狠的搜刮了葱岭以西各国的权贵与大户,还有排得上号的大胡商。
呃,其实也不能算搜刮,而是这些人自己“供奉”的,方重勇当真是没有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索要。
事实上,这些人比泥鳅还油滑。大食人的势力暂时退却,西域便是唐军的“一言堂”。
他们现在拿出去的,将来都可以在唐军的关照下,五倍十倍拿回来!这生意做得完全不亏本!但如果舍不得花钱,那可得担心一下盗匪的问题了。
只要脱下军服,可说不清谁才是盗匪。这些见多识广的豪强大户胡商们,都是心中有数。
“低调点,闷声发大财。”
方重勇摆了摆手,懒得跟何昌期多解释。
何昌期以为“军票”是在抢劫,但实际上,因为这种军票方重勇已经不打算再继续印刷,所以它在市面上流通的数量只会越来越少。
只要唐军继续在西域坐镇,那么军票不仅不会贬值,还因为其稀缺性,更加保值。
方重勇始终都没干那种竭泽而渔的事情,下手的时候留了一线。
正在二人说闲话的时候,远处有一骑飞驰而来。
走近以后,那人才翻身下马,对骑在骆驼上的方重勇行礼道:“方节帅一路劳顿,便由末将接引节帅入武威城吧。李留后已经在花门楼备下酒宴,为节帅接风洗尘。”
此人正是安重璋,一年多不见,方重勇感觉他除了胡须更茂密了些,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李留后”正是李光弼,因为方重勇还没有正式交接河西节度使的职务,所以他目前只是暂代,担任留后一职。当然了,以李光弼和王忠嗣的关系而言,对方不可能对方重勇怎么样。
“那正好,赤水军的这些兄弟,本节帅就交给你了。
凉州城我自去便是。”
方重勇下了骆驼后,走上前去拍了拍安重璋的肩膀说道。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让安重璋长出了一口气。
之前凉州安氏想染指河西节度使与西域经略大使一职,还被方重勇敲打过。
但是很显然,如今哪怕方重勇卸任,朝廷也没有将这两个职务交给安氏的人,其中是什么意思,不言自明。
“传令下去,银枪孝节军就地扎营,赤水军的跟这位安将军走。”
方重勇对不远处的封常清喊了一句。
安重璋面色一僵,随即苦笑不止。这位方节帅可是个记仇的人,虽然大概是不太会给安氏穿小鞋,但也不可能摆出什么好脸色。
当初安氏想在方重勇出征后使坏的小动作,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对方没有付诸实践,方重勇当然也不会计较,所以给点脸色再平常不过了。
让管崇嗣负责营地事务,方重勇便带着何昌期、车光倩、王难得等银枪孝节军将领来到武威城外。只见李光弼已经带着河西诸将在此等候多时了。
方重勇若有所思看了看李光弼身边的郭子仪,心中暗暗揣摩。
在大唐边军,要想上位,没有后台真不行啊!
老郭没有后台,上不去,始终都是副职。而李光弼则是因为跟王忠嗣关系匪浅,而被破格提拔。
当然,也正因为威信不足,正好和凉州本地势力互相制衡!谁也没法像方重勇这般一言九鼎。
因为没有经历安史之乱,所以方重勇现在才是一路打过来,久经战阵经验丰富。无论是郭子仪还是李光弼,其资历在方重勇面前都有些不够看。
“方节帅,末将已经备好接风宴,请节帅赏脸。”
李光弼走上前来,对方重勇恭敬行礼道。
对于方重勇,他是真的佩服,因为对方是有关系却不走关系,地位都是一刀一刀砍出来的。
就说这次一路奔走万里,从凉州打到木鹿城,就不是寻常人能办到的。
别说打仗了,能从凉州一路顺顺当当走到那里的人,都是铁打的好汉!
“李将军不必客气,你我自己人,河西节度使印信在此,你可自便。”
方重勇不经意凑过去小声说道,顺手便将袖口中装有河西节度使印信的布袋交给李光弼。
既然是自己人,那你踏马倒是早点派个人过来通个气啊!
李光弼忍不住松了口气,心中忍不住埋怨了方重勇一句。
最近他一直提心吊胆的,在任上如履薄冰。
因为方重勇立下大功却被撤职,想来必定异常不满。这口气肯定不能出在圣人身上,那么要不要找其他人的麻烦,就难说了。
李光弼可不认为他是王忠嗣的亲信,方重勇就一定会给自己好脸色。
没想到这位居然早就想明白了。
“李节帅请,今日你为上座,请不要推辞。”
方重勇面色淡然说道,不怒自威,让人无法拒绝。
“那就多谢方御史好意了,请!”
李光弼没有推辞,因为他也需要树立威信,这场接风宴,就好比是“韩信登台拜将”,需要一个重量级人物捧场。
没有比方重勇更适合的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