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人打不到他们家,契丹人打不到他们家。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某一位皇子政变上位,他们都还是该干啥就干啥。
<div class="contentadv"> 反正,那些是是非非离他们很远,他们也对朝廷谁当家,感觉无所谓。
现在颜御史要去扬州,告诉那些人,现场朝廷困难,他们必须要拿出真金白银出来,给朝廷筹建禁军。
你说,他们能乐意么?”
方重勇一番话下来,把颜真卿给干沉默了!
在颜真卿看来,现在朝廷困难,两淮江南不比河北,这些地方远离战端,承平日久,都是托了大唐的福。
这些地方,这些人,难道不应该对朝廷心怀感激么?
就算自己不用强,多多少少也能搞点钱吧?
可是听方重勇一说,他才发现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心怀感激?不存在的!
良田是老子从先人那边继承下来的,跟伱朝廷无关。佃户帮工们给老子做事天经地义不偷不抢,老子的家财万贯都是勤劳致富,和你这狗朝廷又有什么关系!
老子又不造反,你也不要妨碍老子做富家翁!
果然,应该还是这样想的人比较多吧。
淮南江南偏安一隅,地理条件都是天生的,活该就是安逸,这些关你朝廷什么事!
某些两淮江南的大户会如此做想不奇怪,人之常情罢了。
就好像很多大唐官员,都认为在任上办了点差事,是自己的本事,而跟朝廷的体系一点关系也没有。
诸如唇亡齿寒,负重前行之类的概念,他们就算明白,也会佯装不知。
在这些人看来,每年按朝廷的规矩交税就得了,他们又不打算造反,朝廷也不要来干扰他们恬静无忧的生活!
大家各自安好,又有什么问题呢?
“听殿下如此说,本官倒是要向圣人请辞,告老还乡了。”
颜真卿无奈叹息,摇头苦笑道。
“正常来说,要这些地方大户们出钱,很难。
就算强行实现,恐怕将来也会遗臭万年。
颜御史此来,想必也是不想让世人诟病。”
方重勇微微点头,没有否认颜真卿的说法。
事实上,颜真卿就是因为爱惜羽毛,不想将来在史书上留下一个“搜刮地方,极尽所能,罄竹难书”的名声,才来这里找方重勇求助的。
要不然,他何必大费周章兜圈子呢。到了两淮江南,把刀架在富户们脖子上不就完事了么?
之前在杏花楼里面,说的都是方略,是要怎么做,不涉及具体执行。
当时颜真卿也觉得问题不大,两淮江南之地应该也有许多“仁人志士”,肯为国家出力,捐出家中财物,“借贷”给中枢。
倾覆之下,安有完卵。
这个道理不会真有人不懂吧?
但听方重勇这么一说,似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没有切肤之痛,没有生死攸关,却让不相干之人舍弃家财,确实是大不易的。”
颜真卿无奈叹息说道,他也想明白了这一点。
“只是圣命难为,不知道平西郡王,有何可以教我呢?”
颜真卿恳切问道。
“这个嘛,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
方重勇摸了摸下巴上的短须,慢悠悠的说道。
只是说到这里就停下来,就是不肯继续往下说,摆明了不见兔子不撒鹰。
颜真卿心中无奈,知道不下血本是不行了。
他咬咬牙道:“本官可立保证书,待南下之后,一切皆以平西郡王为主。相关事务,政令,人员任免,向朝廷汇报等事宜,皆由平西郡王一言而决。”
这等于是自动将手中大权让渡了出来,放弃治疗了。只求最后能有一个妥善,且让各方都满意的结果。
而不管其中过程如何了。
听到这话,方重勇这才面露笑容,摆了摆手说道:
“颜御史客气了,真是客气了。本来嘛,这也是本官分内之事,但颜御史既然已经说了,那就写一份契书,一式两份,你我各留一份。
这样,也方便我等携手合作,把差事办好。颜御史,您说是这个道理吧?”
方重勇笑呵呵的问道。
“殿下所言极是,本官现在便写契书。”
颜真卿是爽利的人,也不跟方重勇客套,自己在书房内找到笔墨纸砚,自行书写起来。
待写完一式两份后,他拿出自己的私人印信,在契书上盖了章。等墨迹干了以后,交给方重勇观摩。
“颜御史的诚心,某已经感同身受。此行南下两淮江南,颜御史谨言慎行,一切由某来打点便是。”
方重勇晃了晃手中的契书说道。既然颜真卿已经服软,他也没必要继续拿捏对方了。
这只是一份“契书”么?
确实是,却又不完全是。
这是一个不能对外公开的把柄!是哪怕事情完结后,方重勇都能拿捏颜真卿的关键物件!
这是将来建立“攻守同盟”的战略基石。
这次我帮你,将来我有事你就得帮我,有证据在此。你到时候不配合,这封信丢出去就足以让你政治信誉破产。
颜真卿显然是知道这玩意有多大分量,所以此前一直是顾左右而言他,希望方重勇免费打工。
一番拉扯,最终他还是服软了。
“如此,便拜托平西郡王安排了。”
颜真卿微微点头说道。此事有些不地道,但没有超过他的政治红线。
颜真卿是想为国家做一番大事的,筹集禁军军费,便是符合心中大义的“大事”。为此跟某些人政治同盟,蝇营狗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为大义不拘小节而已,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方重勇算是“保皇党”,又不是反贼,凭什么就不能与之合作呢?既然要合作,付出代价是必然的。
“请颜御史放心,本王言出即行,绝不会食言。”
方重勇点点头,将契书放入怀中。
“殿下,不知究竟该如何操作呢?”
颜真卿虚心求教道。
“诶,现在还不能说,提前说出去就不灵了。”
方重勇摆了摆手,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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