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单薄了很多。
看起来,就像是回纥人马上就要夺取灵州一样!
不过,真的猛士,从来不需要靠人数给自己壮胆。此刻谁心里更心虚,还真要两说!
正在这时,一个回纥骑兵上前,想骑马走过浮桥。
却见河对岸射来势大力沉的一箭,直接将其连人带马,钉在浮桥那头的地上!
死状极为可怖!
这是床子弩的专用箭矢,箭杆直接用长矛砍成两段而成,前面再套上铁制尖头。
这玩意战斗力非常霸道强悍!管你穿什么盔甲,都是一发带走。
缺点就是床弩有点不太方便挪动。
见此情形,蠢蠢欲动的回纥骑兵,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朝后方倒退了几步。
队伍里面一阵阵骚动。
他们此前的嚣张气焰,如同被人掐住脖子一般,为之窒息!
果然,朔方军还是和以前一样,能不讲道理就会不讲道理,而是喜欢用拳头回答,懒得废话。
他们压根就不想跟回纥人谈什么是非对错。
“我乃骨力裴罗之子,回纥葛勒可汗,请朔方军方节帅出来一叙!”
回纥骑兵阵中有人策马而出,穿过那根钉在地上的矛杆,来到浮桥上,对着黄河对岸喊话道。
他连喊了三声,方重勇这才策马上前,与之相隔一箭之地,跟新任的回纥可汗对峙。
“有话快说,本节帅很忙!”
方重勇骑在马上,微微昂着头,厉声喊道。他身后只跟着两個亲卫。
“叶护”是大唐册封回纥的官职,而“可汗”则是回纥人自封的,明面上并不被大唐所承认。
也就是说,这位新任回纥可汗,在后面还得接受大唐册封,才能维持其部族内部的执政合法性。
要不然,他就不是大唐官方承认的领袖,随时都有可能被下面的人做掉!
这是自开元以来就流行的玩法。
“朔方军无故杀回纥叶护,此等大事,我们需要一个解释。要不然,回纥铁骑,便会踏平灵州!”
葛勒可汗拔出腰间佩刀,指着方重勇质问道。回纥人同样不想废话,哪怕他们知道骨力裴罗尸体上并无伤口,也不像是中毒死的,或许真就是急病汹涌而来,暴毙而亡。
类似情况,其实在草原部落并不少见。
只不过,事实如何是一回事,要如何利用这件事达到目的,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要解释对吧?这便是本节帅的解释!”
方重勇不由分说,从挂在马鞍上的箭壶里抽出一支箭,搭弓射箭。箭矢朝着葛勒可汗飞驰而去,快如流星。
他非常自信,以自己那不娴熟的箭术,想射中葛勒可汗,可谓是难如登天!
此举不为别的,要的就是一个嚣张跋扈,不把回纥人放在眼里。
起码,得让外人看来是这样!
回纥人可不会跟你讲什么礼义廉耻,唯有刀剑才是辩论的工具!
然而方重勇哪里知道,他这快如闪电,完全不期待准头的一箭,居然直接爆头了!
不过不是爆了葛勒可汗的头,而是一箭射中对方坐骑的马头,爆了马儿的头。
那匹马受了箭伤,疼痛难忍,然后发了疯一般来回奔跑。葛勒可汗在猝不及防之下,居然被甩下马匹,在地上翻滚了好多圈。
等停下来的时候,居然倒在地上不动了。也不知道是摔死了呢,还是仅仅只是昏死过去了。
回纥人阵营中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傻眼了,就连葛勒可汗的护卫,也没料到方重勇来这么一手。
哪有谈着没一会,你就直接搭弓射箭的啊!太不讲武德了!
看到回纥人陷入惊愕之中,乃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方重勇立刻拔出疾风幻影刀,指着回纥人的马队大喊道:“众将士,随本节帅杀敌!”
他下令是够果断了,可回纥人的动作更果断。
自家主帅落马昏迷,又是拼凑起来的部落军,这仗还打个屁啊!
回纥骑兵这次早有预案,如果唐军战意酣畅,那么他们便会立刻退避三舍,然后继续观察战局战况!
原本就没打算跟唐军死拼!
牙帐亲卫们七手八脚的上前,将死活不知的葛勒可汗固定在马上,然后拔腿就跑!
声势浩大的兴师问罪,就这样如同小丑一般,逃之夭夭。
得亏过浮桥需要时间,要不然,这帮人总得留下一些抵挡住银枪孝节军的精骑,才能让其他人脱身,搞不好就是一场惨败了。
“节帅!刚刚那一箭射得好啊!节帅一箭退十万回纥骑兵!
壮哉!壮哉!”
带着亲卫们冲过来的何昌期,对着方重勇竖起大拇指赞叹道。
方重勇足智多谋他们是知道的,但是表演箭术,那还是头一回。
“呵呵,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呢!
传令下去,不必追了,鸣金收兵!”
方重勇心有余悸干笑道,不敢说自己刚才那一箭,只是侥幸射中。
马额头那里其实并不是马匹的最要害部位,有一块很坚硬的骨头保护着脑子,一般箭矢很难从这里杀死马匹。
反倒是射中马头侧面,可以一击必杀。
但这次坏就坏在,方重勇那一箭让中了箭的马匹发狂,把那位回纥可汗甩到马下了。
很多人不知道其中奥秘,只觉得方重勇如有神助,强悍无敌!
“回去布防,我们已经跟回纥人翻脸了,接下来就是你死我活。”
方重勇对众将摆了摆手说道,眺望远方的草原。他心中并不像表现出来那样轻松。
河套地区,常常会给人一种错觉,就是这里大得离谱,草原部落通常会跑很远,然后又跑回来闹。
但实际上,河套以外,有的只是大片的劣质草场,长期缺乏可靠水源,纯粹看天吃饭。
而且这些草场里头,还夹杂着众多沙漠戈壁,那些地方几乎寸草不生。
草原人去那边逃难可以,但长期生存真的不行。
所以包括回纥人在内的铁勒九姓,哪怕他们分布很广。在河套地区,也多半是在黄河北岸附近活动。
离朔方军的核心防区并不远。
地盘大,方便预警,只是某些朝廷大臣的错觉而已。
方重勇觉得,如今的河套地区的局面,已经比较危险了,回纥人实力尚在,麻痹大意不得。
“节帅,这回纥人胆小如鼠,不堪一击,末将以为不足为虑。”
何昌期凑过来小声说道。
“听你这么说,好像是那么回事。”
方重勇叹了口气,却是一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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