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没有回家,如今家里已经大变了样,因为家里陆陆续续买了三叔家和隔壁的房子,如今原本主屋里的小隔间已经都拆掉了。
陈建党如今一个人住在三叔家的小跨院里,自从在陈书宁那边偶然间淘到了那幅古画之后,陈建党就爱上了这种淘宝的感觉,没事就往废品收购站跑。
后来陈铁军看他是真的喜欢这些东西,于是便花钱托关系给他在废品收购站找了个临时工的活。
这样一来可就更方便了这小子,如今那个小院子都快被他堆满了,自己那点工资也都花在了这些破烂身上。
而后买的邻居家的两间房则是被两口子收拾出来,给姐妹俩一人一间。
虽然大女儿去年已经结了婚,如今小闺女也要结婚了,不过两口子还是给两个闺女留了房间。
一是让姐妹俩不会有嫁了人就是别人家人的感觉。
也要让姑爷知道,我家的姑娘虽然嫁到你们家了,可是她们是有娘家撑腰的,你要的是敢对我闺女不好,那我们家随时都有接闺女回来的底气。
而两口子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因为秦雅兰这个外地媳妇,这些年着实在陈家老爷子和老太太手底下受了不少的气。
秦雅兰不想让自己的闺女再受自己当年受过的那些气,所以才会有了这样的想法。
看着虽然简朴,却是爸妈精心布置的房间,陈书宁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这个房间不大,只有十来平米,但是却被爸妈收拾得井井有条。
窗户旁边放着一张书桌,书桌上摆着她高中时期的课本。
炕上铺着一床被褥,那是一套全新的被褥,蓝白相间的格子床单和被罩显然是浆洗过的,并没有因为是新买的而就直接铺上用那种。
在原主的记忆里,原本秦雅兰总是会觉得新买的东西都是干净的,所以原本应该是没有这个习惯的。
而自己房间的床单被罩明明是新的却是洗过的,应该就是自己曾经随口说过那么一句,新买的东西也未必干净,毕竟在你买之前都不知道多少个、什么样的人摸过没买了。
记得当时秦雅兰还说过她矫情,没想到妈妈嘴上虽然那么说,可却还是把她的话记在了心里。
这可能才是爱一个人的真正表现吧,只有真正爱你的人才会把你不经意间的一句话记在心里。
炕上的炕柜都是新的,倒是窗边那个古香古色的小炕桌同她在青山大队用得那个特别像,一看就是小弟陈建党的手笔。
陈书宁坐在炕边,环顾着这个房间,心中充满了温馨和感动。
再一次的感受到了来自家人的关爱。
陈书宁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知道,这个房间里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装饰,都是家人对她的爱。
“书宁,行李放好了就过来帮我收拾菜,我看朝阳挺喜欢吃红焖鸡块的,趁着你还没嫁过去,赶紧过来跟我学学怎么做菜,可别结了婚什么都不会做。”
原本看着房间满心感动的陈书宁,那满满的感动被秦雅兰这句话给喊的烟消云散。
她妈就是这样,心里是爱着孩子的,可那张嘴永远都是半点都不会表现出来。
只是秦雅兰在这个家里可是金字塔顶端的人,陈书宁自然是不敢反抗,于是嘴上赶忙应道:“好嘞妈,我这就来。”
心里却暗自腹诽,贺朝阳今天又不来,那鸡为什么要做成红焖的?做成她喜欢的鸡块炖土豆不好吗?做成他爸喜欢的鸡汤不好吗?为什么要红焖,最主要的是还要她在一旁学习怎么做。
坐了好几天火车的她也很累的好嘛!
只是陈书宁也只敢在心里抱怨抱怨,明面上可不敢反抗秦雅兰。
于是也只能认命的起身下地,朝着陈爸和陈妈所在的房间走去。
深秋的京市虽然比黑省那边的气温要高很多,可这恼人的风沙却真的让陈书宁很不喜欢。
想着若是条件允许,她一定要在将来自己要住的宅子里面种上很多很多的树。
这样虽然不能改善大环境的沙尘问题,可至少能为她的小院遮挡一些风沙。
抱着头哆哆嗦嗦的跑进厨房,连口气都没喘匀的陈书宁直接就被秦雅兰安排了个烧火的活。
还好经过这一年的锻炼,陈书宁已经能够很熟练的应对这个年代的柴火灶了。
熟练地生火烧柴,然后往锅里添上水,然后陈书宁就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等着秦雅兰下一步的指示。
只是后来的过程,秦雅兰都只是口头上给她讲解着,却是没有让陈书宁动手的意思。
大概也是知道女儿这一路坐火车累着了。
一边收拾刚买回来的鸡,一边给女儿讲解女婿最爱吃的红焖鸡的做法。
听得陈书宁是昏昏欲睡,不禁又开始在心里腹诽,要知道她可是拥有着一家永远都吃不完的红焖鸡米饭的铺子,就她妈做的这种红焖鸡块,铺子的后厨里可是有很多呢,想吃哪里用得着自己做啊?这么麻烦。
只见秦雅兰先是将鸡洗净,切成小块,放入锅中,加入适量的水,煮至鸡肉熟透。然后,又将鸡肉捞出,沥干水分,放入碗中备用。
接着,还要在锅中加入适量的油,烧热后加入葱姜蒜爆香,再加入适量的酱油、糖、盐、料酒等调味料,煮至浓稠。
最后,才能将煮好的鸡肉倒入锅中,翻炒均匀再添水炖上,让鸡肉充分吸收调味料的香味。
陈书宁也不知道别人做的红焖鸡块是不是这么麻烦的,不过她妈做的可是真的有些繁琐了,反正她是没记住。
就在陈书宁听着秦雅兰的厨艺课程听得头昏脑胀的时候,院子外突然传来了自行车的铃声。
那铃声清脆悦耳,仿佛是一只调皮的小鸟在唱歌,陈书宁心中一动,知道是爸爸回来了。
赶忙放下手里的木柴绊子走出厨房,谁知刚出门就被人抱了个满怀,随后就听到了小弟陈建党那变声期少年特有的嗓音。
“姐,姐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