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他这建议一提出,就被孙静给否决了!
孙静的理由是现在孙策还在前线奋战,现在一旦投降,刘备绝对容不下孙策。。
作为孙策的亲叔父,他不能作视孙策死在刘备手上。
这个理由自然不能说服张昭,因为张昭觉得老刘仁义之名在外。
只要孙策真心肯降,那刘备就不会杀孙策。
孙静却又反驳,刘备再仁慈也是雄主,不会妇人之仁。
现在有兵马,他们还有选择机会,一旦投降,那就是任人宰杀。
于是二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导致堂内气氛越发紧张。
而就在这时,孙暠忍不住了,起身沉声道:
“父亲,请恕孩儿直言,眼下我军大势已去。”
“如此坚守,只会导致我孙氏就此族灭!”
“张公所言不差,现在我军若是投降刘备,或许还有生机。”
“今有父亲尚在,孙氏不当以孙策为主。”
“何不趁此机会献降刘备,以保我孙氏全族?”
他一说出此言,孙静自是勃然大怒,指着他便道:
“逆子,伯符乃是汝兄,安敢出此不敬之语?”
孙暠见之,便是眉头一皱,硬着头皮道:
“孙伯阳亦是我兄,何以孙伯阳能投降敌军,孩儿不能?”
孙贲投降了张飞的消息也已传到了吴郡。
这也是导致现在吴县之内混乱的原因。
毕竟那可是孙贲,孙家最大的兄长。
连这个大哥都已经投降,他们这些小兄弟自然有样学样。
他一说出这话,孙静自然无言以对。
可暴脾气的孙翊却起身指着孙暠大骂:
“孙暠,未听叔父言说此举会害死吾兄?”
“汝安敢如此妄为,竟欲擅自做主?”
孙翊便是孙策的三弟,也是一众兄弟中脾气最像孙策的一个,极为火爆。
可他毕竟年少,孙暠一听,便即冷笑道:
“黄口小儿,汝兄我征战之时,汝还在学堂进学哩。”
“而今不过学些雕虫小技,也来显眼,汝待如何?”
孙翊见之,自是受不得激,当场起身便拔刀道:
“莫以我年少便杀不得你,可敢与我外出一战?”
“有何不敢,吾早有心教训汝,今日正好行事!”
孙暠听着,也是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怒目相对。
孙静身体本就不好,见得子侄如此,一时气得捂住胸口:
“两个竖子,速速与我坐下,今敌未至,尔等便如此为之,叫外人看了,如何视我孙氏?”
说实在的,孙坚出身并不太好,其父以种瓜为生。
这也就导致孙家子侄虽多,却多具草莽之气。
但终究富贵久了,所以二人也要脸面,一时只得坐下生起了闷气。
孙静好不容易止住了众人,这才将目光投向了孙翊旁边的孙权道:
“仲谋,而今孙氏以汝兄为主,今汝兄不在,仲谋为何一言不发。”
只见孙权其人,方颐大口,紫发闭眼,身材颇为健壮。
面对孙静的询问,孙权面无表情,声音低沉道:
“尊者不问,幼者不发,今得诸位在前,议事未定,故不敢言!”
孙静见他如此懂礼,便怒视孙暠道:
“汝尚不如仲谋远矣,真竖子也!”
孙暠闻言,顿时别过头去,冷哼了一声。
孙静看着自己儿子如此,顿时长出了一口气,又对孙权道:
“今乃以国事为重,无需顾及虚礼,仲谋但有何言,只管开口既是!”
孙权听此,这才装作沉思,过了一会儿才道:
“若依孩儿之见,为今之计,当以张公之言为准!”
“投降刘备,也无不可,然则叔父之论也是,我孙氏与刘备仇大,刘备恐难容之!”
“如此观之,我等若是这般投降,兄长难以得免。”
“当与刘备好生商议,议定条件,若他能免吾兄,我等再降,却也不迟!”
他的意见也是投降,但并非单纯投降,而是要和刘备谈条件。
孙静一听这话,自是一阵奇异,抚须沉吟道:
“可眼下刘备已然占尽优势,如何会轻易答应赦免伯符?”
“因为刘备想要尽快夺取江东,稳定此地局势!”
见孙静不解,孙权便摇了摇头,细细分析道:
“叔父只以为当前刘备占尽优势,并未着眼全局。”
“依孩儿之见,当前曹袁两家已经势同水火,必要大战!”
“刘备所以如此猛攻我江东之地,多半是想从中取利。”
“若是我等现在执意不降,虽说兵败之后我孙氏必亡,但此举显然会耽误刘备的战机。”
“故而我军越早投降,对刘备越有利,只要我军能提出条件,他多半会应!”
别看孙权此时才十八岁,可其方十五岁,便已经担任县长,故而论起眼光,他反倒远超孙家其他子弟。
孙静闻得其言,自是抚须沉思,而张昭见之,则是一脸喜色道:
“仲谋此论颇有见地,若以此论,刘备必然许之。”
眼见张昭也觉此事可行,孙静便有了打算,随之又问道:
“虽说此议可也,然则若是伯符不许,又当如何?”
而他一说出,便见孙权站起身来,躬身一拜道:
“孩儿愿亲自前往毗陵劝说兄长,待兄长同意之后,孩儿便往刘备营中一行。”
孙静看着他直接请命,便即欣慰一笑,当下应了他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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