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月色并不明亮,夜色深沉,这山上笼罩着一抹阴森诡异的气息,但小曼顾不上害怕,她现在一心只想赶紧找到高敬,她害怕他死了,怕得心脏都紧揪紧揪着。
“高敬……”小曼看着空无的丛林,不禁泪如雨下,“如果你还活着……你应我一下好不好……高敬……呜呜呜……”
她一边哭着,一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继续在山上寻找着,她坚信高敬一定就在这附近。
“啊……”她的脚突然绊倒了一个凸起的树头,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往一旁倒了下去,没想到这竟然是个小坡,她无法稳住身子,只能任由自己滚下了山坡。
本来就已经重伤的身体,在山坡上滚了下来,更加雪上加霜,她有点眩晕,眼前发黑。
“我不能再昏迷了,我不能……”小曼用力摇着头,手掌撑在地上,勉强地撑起身子,“我要找高敬……高敬……”
她此刻已经狼狈不堪,衣服上面布满了干了的血迹,现在又添加上了旧的血迹,她撑起身子,但太虚弱,身体基本支撑不住,噗通的一声,又倒了下去,撞到了身上的伤口,痛得已经麻木了。
“我不能倒下……我要站起来……我要继续找高敬……”小曼用力握紧了拳头,一边哭着,一边挣扎着要站起来了,手掌突然碰到了什么,她的心头顿时一颤,迅速抓住了手掌碰到的东西,那是鞋子。
小曼把鞋子拿到自己的面前,就着朦胧的月色仔细看,这一看,不禁激动得整个人都颤抖了:“高敬……这是我送给高敬的鞋……”
她看他穿着破旧的鞋,一直没去买新的,她便趁着他生日的时候,特意买了一双新鞋送给他,他宝贝得很,舍不得拿出来穿,她说了他好几次,他才舍得拿出来穿,换掉了旧鞋。
“高敬……”找到了他的鞋,那他肯定就在这附近了。
小曼立即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紧紧抓住了手上的鞋子,挣扎着站起来,一边喊着高敬的名字,一边找。
直到她艰难地来到了一条小溪边上,在朦胧的月色之下,远远看到溪边趴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她立即紧咬着牙关,加快脚步,跌跌撞撞地奔了过去:“高敬……”
男子身上的衣服染满了已经干了的血迹,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小曼认得他身上的衣服,他就是她想找的人,他是高敬。
“高敬……”小曼来到他的身边跪下,伸手握住他的肩膀,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他的身体翻转过来,看到他红肿淤青的脸,嘴角附近还布满了血迹,心都碎了。
她伸出了颤抖的手指,往他的鼻子下面探去,一点动静都没有,没有半点气息。
高敬身上的衣服都是血迹,心口左边有个枪口,伤口周围的血已经干涸了,上面涂抹了一些草药,应该是用来止血的,他身体有些冰冷,一点生气都没有,仿佛已经死去了多时。
“高敬,你不要死,高敬,你醒醒,你快醒醒啊,你不是想娶我吗,我可以不要车不要房,我们租房也行的,租房也可以很幸福的,你听到没有,高敬,你醒醒……”
小曼握住他的肩膀,一边说一边晃着他,她无法接受高敬已经死了的残酷事实,他们虽然不是有钱人,但也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他们两人的工资加起来,省一点吃,想买房还是有希望的。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最重要的是,高敬能活过来。
“高敬,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以后怎么办,你就忍心让我孤家寡人一辈子吗,高敬,我求你了,你醒醒……”
小曼心碎了,泪水滴滴答答地从她的眼眶里掉下,落在了高敬的脸上,充斥着无穷的悲凉和疼痛。
“高敬……”小曼心疼得几乎喊不出话来,她握住拳头,用力地往他的身上捶去,一边捶,一边放声大哭,“你不能死……你给我起来……高敬……你这个混蛋……你让我一个人……我怎么活啊……呜呜呜……”
小曼越打越大力,高敬的伤口裂开了,殷红的鲜血从伤口里流了出来,撕裂的疼痛,把本已经踏进了鬼门关的高敬,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他勉强睁开了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睛,只觉得全身都剧烈地疼痛着,看到正在挥拳捶打着自己的小曼,费劲地动了动唇角,喘着气,虚弱地说:“小曼……你想锤死我么……”
小曼以为他已经死了,悲痛欲绝,哭得撕心裂肺,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往他身上狂捶,在天昏地暗之际,突然听到了高敬虚弱的声音,她的哭声蓦地一滞,被泪水迷蒙了的视线,迅速往他的脸上看去。
看到活过来的高敬,她脸上的表情却僵硬住了,睁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仿佛被人点了定身似的,整个人都傻了。
“小曼……”高敬喊着她的名字,吃力地抬起手,想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但无奈,身体太过虚弱,一点力气都没有,手才抬起一点就掉了下去。
小主,
“你真的没死,你还活着,高敬,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混蛋,你真是个混蛋……”小曼总算是回过神来了,确定他是真的还活着,她控制不住扑上去,抱住他,拳头捶着他,委屈地控诉着。
“啊……”小曼就这么扑上来,高敬痛得差点就去鬼门关了,他全身都是伤,而且身上还有枪伤,不死已经算是阎罗王大发慈悲了。
小曼听到他的惨叫声,这才想起,他身上都是伤,赶紧松开手,离开他的身上,红着眼,抱歉地说:“对不起,高敬,我不是故意弄痛你的,我只是太激动了,看到你活过来,我真的太开心了……”
可怜的高敬,身上的衣服都是血迹,这身上是有多少伤口啊,不过也多亏了这些伤,那些人以为他死定了,才会这么放心地把他扔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