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选择(求订阅求全订求自动订阅)(1 / 2)

虽然大家都蛮想长长见识,可楚子航和路明非委实还太嫩了些,一水儿细腰长腿穿比基尼的金发妹子端着金酒在舞池中朝着男孩们搔首弄姿挤眉弄眼,还是吓得兄弟二人落荒而逃。随后路明非和楚子航在庄园外的泳池露台上等了几分钟,衣衫不整的恺撒也踉跄着从屋里奔了出来。

男孩们扶着泳池边缘的安全护栏大口地喘息,心里大概都在感慨奥斯陆的女孩可真有些开放,差点就要晚节不保。路明非和楚子航还算完整,恺撒那件在伦敦街头某个古老裁缝店手工定制的西装和手上的劳力士手表已经不见了踪影,脖子上还印着三五个烈焰般的红色唇印。

徐徐的夜风吹过,清澈的泳池荡起几千几万个涟漪,路明非用手肘撞撞楚子航,楚子航用肩膀撞撞恺撒,恺撒弯腰探手从泳池里舀水用力地擦脖子上的唇印,擦得皮肤通红也没擦掉,沮丧中又被楚子航撞了一下,立刻用手肘去撞另外两个人。

三个人忽然都停下来了,终于相视一笑。

恺撒从随身带着的小箱子里取出来一支包装很牛逼的雪茄,是Padron千禧纪念版,但里面只有一支了,加图索少爷以前请路明非去安珀馆抽雪茄都只是高希霸黑金版,只是偶有这种高档限量货色。说来路明非其实对雪茄研究不深,他那点儿腹稿还都是以前混学生会莫名其妙当了学生会主席被委员们硬塞进脑子里的。反正路社长不怎么抽国内的高希霸,因为中国烟草不怎么做高希霸的生意,管控力度很弱,无良厂商们会用印度烟叶来冒充古巴姑娘手搓的烟叶,然后打上高希霸黑的标签卖给那些不懂行又爱装逼的傻老帽。

恺撒用长梗的松木火柴熏烤了那支雪茄,再用大概是都彭的雪茄剪子剪掉了末尾,点燃了,美美地吸一口。

等恺撒吸过一口,这支雪茄被递到三个人中间的楚子航手里,面瘫酷哥稍稍犹豫了一下,自己也吸了一口,学着恺撒的样子把白色的烟气吸进嗓子里,过一遍肺,再从鼻孔和嘴巴里同时吐出来,虽然是第一次抽雪茄,但看上去像个古巴雪茄发烧友。

等Padron千禧纪念版终于到了路明非手里的时候只燃烧了很少一点,这厮塞进嘴里就是猛吸,完全没有要再递给恺撒打一圈的意思。

恺撒说路明非你真幼稚,早知道这样我就把那些高希霸和大卫杜夫带上了,你这种烟鬼就只配那些低档货色。

路明非就打着哈哈又猛吸两口同时看出恺撒逼近的意图,把捏着雪茄的右手提高了些。楚子航说你们可不可以成熟一些,不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忽然立刻伸手去抢夺已经燃烧了一半的Padron。

三个人闹成一团,可谁也没有要回到那场脱衣舞会的意思。

等终于闹够了,路明非把剩了一半的雪茄递给恺撒,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包剩了小一半的柔和七星和一个在路边小卖部花两块钱买的打火机。Padron的火光熄灭了,又很快重新有三个小小的光点在泳池边点燃。

“谢谢伱们愿意来奥斯陆,其实师兄你们都知道这趟旅程不会很轻松吧?”路明非缓缓地吐出一口深沉的烟气,他的脸都被白色的绵柔气体遮住了,只是眼睛似乎依旧在闪着光。

“嗯,你让我们调查那艘船,我们就顺便调查了一下那艘船现在的主人……极北之地,黄昏教条,听上去不像是什么简单的东西,相关的资料也很少。”恺撒说,他有点不太习惯柔和七星这种相对柔和也相对廉价的日本平民香烟,皱了皱眉,却还是耐心地继续享用。

“黄昏教条是信奉并追随奥丁的组织,在不久之前密党还笃定奥丁只是龙族文明与人类文明夹缝中被幻想出来并不存在的阴影,可我们已经见到过他了,奥丁是真实存在的。”楚子航说。

他总是对和奥丁相关的东西都很上心。

有个神杀死了他的爸爸,他一定要很伤心,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铭记那种耻辱与仇恨,有朝一日拔出刀来和神互砍。

今天楚子航已经知道某个奥丁的傀儡面具之下是楚天骄的脸,但没关系,如果遇见了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刺穿那个男人的心脏。爸爸以前说男人就是要做该做的事,只有做对了你才能承担起肩负的东西。

村雨仍旧锋利,它还是在黑色的鞘中嗡鸣,渴望着痛饮仇敌的血。

路明非在委托恺撒和楚子航来奥斯陆分部之前,就已经隐晦的表示,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能和那个神秘的奥丁有关。

以楚子航和恺撒的能力与权限,要通过那艘名为YAMAL号的核动力破冰船调查到极北之地,再从极北之地调查到黄昏教条并不算困难。

黄昏教条是极北之地的前身,这个组织在数百数千年的时间里一直在追寻奥丁的足迹,信奉那个虚无缥缈的、独立于龙族与人类之外的第三个文明,他们的资料已经被当初的卡塞尔学院彻底封存,只有黑卡的持有者有权限调用这些资料。

路明非可以将自己的权限借用给楚子航与恺撒,在有了一定的方向之后,要调查到如今路明非和诺诺所接触的这个层面并不算困难。

更何况恺撒是加图索家族的少爷,而加图索家族是如今全世界范围内混血种社会中最显赫的豪门,他们的手中几乎持有混血种世界中的绝大多数秘密。极北之地这种从密党分裂出去实力弱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组织在他们眼中大概没有秘密可言。

“我们并没有委托奥斯陆分部的专员们帮助我们一起调查极北之地,而是用了些我们自己的方式。”恺撒抖了抖烟灰,双眼微眯,“从码头船只的停靠记录来看,那艘已经被改造为豪华游轮的核动力破冰船每年的五月份都会在奥斯陆码头停靠一周,在这一段时间里船员们会放一个小长假,被允许在城中进行任何形式的消费。去年YAMAL号靠岸的时候还有过船员落水的记录,我和楚子航都看过了码头管理的日志,那个船员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只说她的名字是瑞吉蕾芙,是那位老船长文森特的曾孙女,也是极北之地创始人星之玛利亚的直系后代。”

“可惜YAMAL号的船票都是提前预售,我们赶到奥斯陆的时候船票已经售罄了,今年它在奥斯陆码头停靠的时候我们应该没有办法通过正常渠道上传。”楚子航用左手夹着烟,右手揉了揉脸,“不过没关系,路明非你是S级,我和恺撒都是A级,我们的体能在混血种中也算是顶尖的,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入进去。那艘船上一定藏着很大的秘密,我有某种预感,那个秘密或许能够撬动这个世界。”

“我唯一想想知道的是,如果那些追寻奥丁的疯子在酝酿着什么能够颠覆世界的阴谋,我们为什么不将这件事情告诉学院?让诺玛派遣更多的执行专员来这里登上那艘船,如果确实在那艘船上发现了某些危险的东西,比如复苏的龙王,那我的叔叔弗罗斯特大可以花钱雇佣两艘驱逐舰用战斧导弹直接把YAMAL号轰沉。”恺撒思考问题的方式总是大开大合,对加图索家的少爷来说能用钱解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显然花钱从五角大楼雇两艘驱逐舰直接把YAMAL号连带着整个极北之地炸上天才是更简单最粗暴也是彻底的解决问题的方式。

如果两枚导弹不行,那就以核试验的名义用小型核弹把那艘船从存在层面彻底抹去。

路明非愣了一下,他随后意识到恺撒会有这种想法当然很正常,正常人遇到问题都会去找能解决问题的人,显然校长就是能解决问题的人。

“还记得奇兰吗,和我同一届进入学院的A级学生,在自由一日前加入了龙血社,在新生中的威望很高,学院给他的档案中从没有标注出言灵这一项。”路明非挠了挠头发,背靠着护栏,忽然湍急起来的夜风撩起他的额发,这让这个不怎么有精神的男孩忽然气势凌厉了些。

楚子航和恺撒对视一眼,他们没有更多眼神或者言语上的交流,却已经明白了对方想说什么。

作为学院中绝对的好战分子、执行部预订的未来中坚力量,这两位都是读过孙子兵法的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从刚进入卡塞尔学院那一天就已经在他们的脑子里扎了根。

从大一到大四,恺撒和楚子航几乎仔细研究过每一个A级学员的档案,他们甚至能把每一个男生的喜好和每一个女生的三围倒背如流,尤其是三围,有时候四下无人恺撒也和会和楚子航开玩笑说夏弥小师妹漂亮是漂亮就是可惜平平无奇了些,楚子航就冷冷地看他一眼然后说人家现在年龄还小还会慢慢发育。

可惜楚子航不知道,小师妹其实是个千年的老妖怪,要想焕发第二春再度发育估计是有点困难,打这心思不如寻思着去隔壁韩国做个丰胸啥的。

总之在他们的印象中,到现在为止只有三个学生的档案中没有标注出自己的言灵——原本有四个,不过路明非在与龙侍和奥丁的战斗中展现出了独一无二的、被命名为“救赎”的圣言能力,就从这里面被剔除了。

剩下的那三个人分别是苏茜、诺诺和奇兰。

苏茜的言灵是强大的剑御,在暗杀的领域中是当之无愧的王者,能和剑御相提并论的暗杀型言灵只有时间零,所以苏茜的言灵被雪藏了,她会被当做学院的尖刀来培养,无坚不摧、快若迅雷、出则见血。其实原本连楚子航和诺诺都不知道苏茜的言灵究竟是什么,不过在上一次的卡塞尔学院特快列车伏击事件中为了从路明非的身体里清除掉那些金属碎屑,苏茜在许多人的面前展现了自己的言灵。现在剑御已经不再是一个秘密,至少在精英学员们的眼中不再是一个秘密。

而诺诺没有被标注言灵则似乎是因为她完全没有圣言的能力,上天给了红发巫女名为超级侧写的天赋,却也剥夺了她身为混血种最强大的能力之一。

那么那个叫奇兰的男生呢?

他给楚子航和恺撒留下的印象就是腼腆而深沉,是龙血社中类似于兰斯洛特那样的人物,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是制定计划的人。而路明非虽然强大,看上去却不像什么聪明的家伙,倒更像是类似于楚子航这样执行计划的人。

他们一直以为奇兰和诺诺一样没有言灵,可听路明非这么说,似乎是因为他的言灵太过特殊,所以没有被学院标注。

“他的言灵是很罕见的‘先知’,稀有程度甚至还要远远超过校长的时间零,近百年来没有公开过第二个先知的拥有者。”路明非风轻云淡地说,这些都是他早就编造好的话术。

路明非今天觉得自己也是个大人了,他不愿意再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无关的事情中来,所以他来奥斯陆甚至没有叫上师姐。过去他是个爱哭鼻子的臭小孩,装备了颜值能打细腰红发开法拉利的长腿姐,还装备了面瘫八婆但随身背刀的冷酷哥,所以什么时候都不用害怕,被人欺负了就找开法拉利的长腿姐帮自己撑腰,要去找人拼命就叫上随身带刀的冷酷哥帮自己砍人。可时至今日,那个帮他撑腰的师姐和那个能帮他砍人陪着他亡命天涯的师兄都帮不了他了。

有些事情男人就是要自己面对的,哪怕面前是深渊,走过去就是死。

YAMAL号上藏着什么东西没人知道,路明非看上去洒脱颇有一股子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豪情壮志,可他心里也很没底,路鸣泽说那艘破船会去往世界的终焉,那里是黑色皇帝的埋骨之地,诸神黄昏的战场就在黑王的埋骨之地。

那种地方真是凡人能去的吗?

虽然路明非其实打心底里不觉得自己是人,他是个死掉之后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在墓碑上写些什么东西的怪物,可还是在前来奥斯陆登录那架校长的湾流之前仰望夜幕降临终散去的天光,觉得自己即将要直面能压死自己的高山。

如果叫上师姐的话她会和他一起死在那里的吧。时至今日路明非也已经是领子里衬着黄金的男人了,他带着七宗罪要上战场,要提着刀剑和可能是黑王的东西互砍,这种时候怎么能有女人在身边呢,古时候的人说女人是很宝贵的财富,她们可以生孩子,有了孩子部落才有延续下去的希望。路明非倒没有觉得希望让师姐给自己留个后啥的,就只是跟老祖宗们差不多一个想法,就算在这一段时空,师姐对他来说也是很宝贵的财富。

其实那个衰小孩大概真的还没有远去,他还藏在路明非的灵魂里,总在最脆弱的地方吼叫说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选择没有师姐的世界!

甩了甩脑袋,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外。路鸣泽说过的那些话让路明非很恐慌,又有些期待,他觉得自己就快要爬上那张世界的至尊们饕餮般享用权力大餐的桌子了,可又觉得自己就是那张桌子上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