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结束,给他们立个碑吧。”
“.”
李诏渊颔首赞同,道:“此次回京我会亲自上表父皇,让父皇为这些将士亲自题字。”
许元摇了摇头,道:
“太多了,皇上写不过来的。”
安静一瞬。
在场其余三人都反应过来许元口中的立碑所谓何事。
李清焰盯着他的背影,沉默不语。
而俩皇子都是略显讶异。
许元对此倒也并不是很意外。
每次战事皆是会有题字立碑,甚至前朝先皇还亲自上过战场为牺牲将士收敛尸骨。
但那是以一个的集体的名义立碑。
镌刻每个人名字,在这个封建时代还是有些超前了。
不过思索一瞬后,两个皇子都想通了期间的好处。
李筠庆摸着下巴:
“驸马所说此方倒是可行,有此之荣,将士也不当寒心,亦可激发将士更加奋勇。”
李诏渊沉吟了一会,道:
“此立碑之举,还得细思,立功者方可上此碑,名流千古。”
许元漠然片刻,悠悠的说道:
“殿下,我的意思是所有人。”
“所有人?”李诏渊呢喃一声。
许元平静的看着他:
“谁为拱卫北境流了血,无论军民。
“为北境付出生命,自然要给他们留下一些来过这世上的痕迹。”
话落,沉寂。
李清焰美眸复杂的轻轻的抿了抿唇角
半刻钟后,城门开了。
厚重的城门缓缓吊起,死寂般城门口开始喧嚣,巨大的轰隆隆的蹄踏声在城门外,地面的积雪掀起一阵磅礴的雪雾。
但下一刻,一阵飓风从城墙的阵法上掀起,将腾起的雪雾瞬间吹散。
由于北境的战事,北封城已经彻底被军管。
对于来往货物以及人员的盘查都是极为严格,不过城门口穿着御寒戎装的士兵对于流程已经驾轻就熟,很快城门便如同巨兽的口器开始有条不紊的吞吐起供给城内的各项物资。
由于许元几人是秘密来此,未表明身份的情况下他们也得排队进城。
而如今军用妖兽马车优先进城,许元他们这种民用的商队只能排在后面。
等待得百无聊赖之际,许元拉开马车帘帐向外张望时,竟然出乎预料的看到了不少拉着货物的普通马车。
沉默一瞬,许元心中有些哑然。
如今大雪封路,物资紧缺之下除了朝廷强控的粮价尚且稳住,其余的消耗品都在疯涨,但这些人居然敢冒着性命来卖货。
导师诚不欺我。
给商人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连绞死自己的绳索都能卖。
关上帘帐,坐着静候,马车随着车队一点点的前行。
两刻钟后,
“笃笃笃——”
一阵敲击声从车外传来,旋即一道有些不耐烦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
“管事的人下来带着验货,赶紧的,别墨迹,后面还等着呢。”
许元瞥了一旁的李清焰一眼。
李清焰没说话,只是平淡的将帐帘略微拉开。
许元这时也看清了外面之人。
这是一位年近四十的中年老兵,穿着属于都伯的甲胄。
而他在看到李清焰的模样之时瞳孔猛地一缩,腿一哆嗦直接下意识想跪下,但弯到一半注意到李清焰眼中的杀意后又忍住了,保持着原本的腔调:
“呵,原来是老王啊,大雪封路还来这做生意,下次一起喝酒。”
一边说着,
都伯冲着准备去检查车队的士兵挥了挥手:
“行了,我熟人,放行。”
话落,许元等人的一行车队便直接进了城。
北封城内的街道有些空旷,常年的战乱让这座宏伟巨城中的百姓并不算多,街道上基本上全是穿着格式甲胄的士兵,而其中还有不少被朝廷雇佣来打仗的大型侠团。
马车晃晃悠悠的行驶在城内,
许元低声问着刚才的事情:
“公主,方才那人是你手下的兵?”
李清焰点了点头,毫不在意:
“嗯。”
许元挑了挑眉,问道:
“不是说北封城很多地方都宗门世家被渗透了么?”
李清焰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道:
“城门这种地方是底线,不可能交给那群蛀虫,而且之前在蛮章郡的时候已经通知了我的副将,让他这几日把守城之人都换成口风严实的亲信。”
许元心中了然,问道:
“那我们现在是去哪?直接回军营?”
李清焰拉开帐帘,看着城东的方向,道:
“暂时还不行,一切都得谨慎行事,我们先去集市那边,你父亲安排了黑鳞卫的人在那边接应我们,他们会直接出资将我们这些“货物”买下,然后由他们秘密运往北境前线。”
听到这话,许元脑海中莫名的浮现了一个很大的倩影。
沉默一瞬,他立刻将这个念头甩出脑海。
不至于不至于。
交接货物应该不至于她那种大人物亲自出手。
一路行进,一行车队并不算是畅通无阻。
即便军管,但山头林立的北方边军之中时常会有冲突。
战争的重压之下,很容易擦枪走火,发生斗殴。
从城南走到城东,许元便看到了在街上看到了两场斗殴。
一次是羽林军和宗门边军,一次是黑鳞军和一群侠团的人。
十八九个七八品的修者打成一团,一个倒飞而出的七品修者甚至把一旁的一家店铺给砸了。
不过都还保持着克制,没有结军阵,也没有用刀兵。
许元看到这些画面眼角都在抽搐。
不是,你们巡街好歹得尊重一下身上的那层皮啊。
李清焰对此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很多人的弟兄同袍都因为其他曲部的见死不救而牺牲,积怨之下,此等事情在北封城并不罕见。”
许元没吭声,心里有些腹诽。
以这种的内讧程度都能把蛮族压着打,只能说大炎真的武德充沛。
而在安静了数息后,一行车队缓缓驶进了北封城东的集市之中。
很嘈杂,因为议价而争吵声不绝于耳。
这里都是在风雪中冒着性命危险北上卖货的狠人,在价钱上自然是不可能退让。
在这种争吵声中,许元等人很快便来到了一处较为清净的阴影处。
而车队刚一停靠,许元忽然觉着身旁的软榻下陷了一些。
随即,
一股熟悉的毒瑰花香渐渐在车厢内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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