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陆川的脸借着远处的路灯显露出微微的无奈：“我还有些事没处理。”
宋檀叹了口气。
下一刻，面前阴影侵袭，有温热的胳膊隔着毛衣传出热度，她被拢进了陆川怀里。
毛衣柔软又温暖，上头熏出了淡淡的花香味，但并不甜腻，反而带出了微微的柑橘味道，分外好闻——
是柠檬花的味道。
“我舍不得你。”陆川的声音闷闷传来。
黑暗中无人看到他认真的神色，只是微微收紧的手臂能显露他的心思。宋檀愣了一瞬，随后也伸出胳膊来搂住他劲瘦的腰。
柔软的脸颊贴在他的肩窝，难得没再逗弄，反而同样“嗯”了一声：“我知道。”
每次拥抱都很用力，分开时恋恋不舍。除了她，没人知道陆川稳重沉着的外表下，其实是有一颗依赖的心。
若非如此，他不会自然而然就接受自己将来会留在村庄的可能，甚至毫不犹豫的做出打算。
他甚至没有对这场明显以宋檀为主导的恋爱有任何不适。
而宋檀能做的，只有用力贴近他，然后又反手抚摸着他后脑勺的头发：
“没事的，我知道你有事要做。等处理完了再过来，不就可以了吗？”
“如果你没时间，我会去帝都看你的。高铁只需要五个小时，我会去的。”
宋三成和乌兰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脚边是毛茸茸的大橘凑过来好奇探看。乡村远处是一片静谧的黑，近处却显出了格外热闹的灯火。
而陆川没再说话，只是缓缓松开了胳膊。
“过年我会来拜访的。”
他轻声说道。
宋檀笑了起来，深夜里神色缱绻，而后踮脚搂住他的脖子，脸颊轻轻贴上了他在夜风中微凉的脸颊：“我知道。”
……
等两人回了院子，乌兰赶紧过来问道：“小陆啊，你种花要塘泥不要啊？要的话让你叔明早去给你弄。”
又问宋檀：“那个肥都给装了吗？你那个营养液也给点……草莓腊八那天摘差不多了，又有熟的吗？明早让乔乔多摘点，吃不完你拿回去送人。”
宋三成也遗憾道：“小陆啊，下回来别开车了，坐高铁，我开车去接你！我开车技术你也知道的，稳当！”
乌兰心说你去上牌那天，走没人的县道全程都不超过60，前面那老头乐一眨眼把你甩没边了……
那可真太稳当了！
不过有一说一：“开车来太累了，过年来啥也别带，你就带两件换洗衣服，我让檀檀去高铁站接你。”
“嗯。”陆川微笑点头，此刻说什么都是好，可把乌兰看得啊……
越看越舍不得！
再想想自家闺女的情况，趁着陆静在旁边又赶紧说道：“小川啊，我们家这情况你也看到了，檀檀主要是事业都在这田里山里，就只能委屈你过来陪她……”
按她的传统思想嘛，一般都是女孩子跟着男方，如今这小陆又会挣钱又会做饭脾气也好，还长得那么体面！
结果谈个恋爱只能陪着檀檀在乡下呆着，也就是男方那边没亲戚，不然咋也不能同意的。
“但是你放心，我们家没打算招上门女婿的，你们该怎么谈就怎么谈……委屈你了啊。”
陆川却摇了摇头：“阿姨，我是心甘情愿跟檀檀在一起的，在哪里都无所谓。”
这话说得乌兰心头一阵酸软，赶紧又承诺道：“你放心，你妈说你以前那个爸还不死心联系你呢？别怕！敢找到咱村来，打也给他打出去！”
“你就自己过自己的，咱不管他！”
“你妈也是！之前谈的那个不好咱不要！回头有合适的再谈，别放在心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