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云攀笑了笑,还装模作样地喝了口茶,安彤看了看云攀,又看看安影说道:“阿姐,云师兄就是我们书院甲班出的状元。他每个月都来书院讲一堂格物课。”
安影虽然在书院门口听到云评事早年也在金陵府书院读书,但每月在书院授课还是刚知道,不由有些敬佩,但有些奇怪,就问到:“云评事,不是说状元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可评事不是才八品。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瞧着安影崇拜的目光还有些小得意的云攀,此刻扭过脑袋,搓搓手指,“让你调查案子问话,怎么问到我这里来了?”
安影脸红了一下,和云攀相处久了,就和苏大人一样,极为随和,自己居然问出了这么越界的问题。
云攀看着安影脸红的样子,倒也没为难,指了指案卷说道:“你们继续。”
安彤赶紧继续道:“金陵府书院有甲乙丙丁四级,每年都由等级考试,每次可以考一级。刚进书院,不管你多厉害都得从丁字班读起,通过每年的等级考试晋级。”
“不过这里和其他书院不同的是,金陵府书院的考试范围更广,不仅仅是为了进士考,除了明经策论外,书、画、数、乐、骑、射都有考校。阿姐,我现在就在丁班念书,等年底考试过了就可以到丙字班去。”
安影边记边问道:“既然这么严格,那朱可心怎么通过祝竹之的关系进甲字班?不是都得通过考试吗?”
安彤老沉地叹了口气:“通常这么多科目,科科考甲等是不可能的,通常明经策论外,其他课程三个甲等,其他只要过得去就行。通常只要老实听课,一般的课程都可以合格。
“可朱可心好似挺不喜欢的画课的,常常无故缺课,连作业也不愿意交。绘画课的夫子气急了,要给他不合格,还是祝竹之去说得情。”
安影:“原来这样,那这么说来朱可心还真的要好好感谢祝竹之才行。”
安彤:“不过我有点我觉得挺奇怪的。”
安影:“怎么说?”
安彤边回忆边说:“我其实在书库偷偷看到过朱可心画画,我觉得画得很好,他的水墨线条和皴法都很好。只是设色工笔类的风格怪异,我觉得朱可心只是喜欢自己的风格,不大想循规蹈矩。”
安影点头,又做了些记录,继续问道:“那祝竹之这人呢?”
安彤大喝了一口饮子,润润嗓子,学着茶馆说书人的样子绘声绘色地说道:“祝师兄可是天降文曲星呐。”
安影没好气地白了眼,又看云攀含着笑,没不高兴,使了个眼色说道:“别用说书的演绎,我要听实在可靠的。”
安彤顿时泄气,身子往后一靠“祝师兄是书院里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哎,这可不是我说的,那是书院王夫子说的。”
“不过真的也是,很少人能那么多科目拿甲等,你看杨大哥够厉害了吧,可他的数术课还有礼乐课都是平平而已。像杨慎、冯墨、沈平修,其实说白了不过是明经策论和书画出色,这是进士考要用的,其他科目也是平平而已。梁素倒是每个科目都不错,听说他家世代从医,不会参加进士考,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安影在自己小册子上写写记记,又问道:“那你知道朱可心住哪里吗?他是祝家的远亲,可是住在祝家?”
安彤摇头说:“不晓得,按说我们都是住在书院里,每十日放假一日。不过书院又不是行伍,谁管你夜里住不住,我第二日若是早晨没课,都是回家去。书院那都是好几人一间屋子,睡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