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影看着手里的条子,“哎,值是值,就是不知道后头的路会不会把我磕半死了。”
苏黄哲敲了敲她的脑袋,“小小年纪,心思这么重。放心做吧。”
好事成双。
趁着安影升职的喜事,杨家准备请期。
杨母在家念叨:“不就请期么,后头纳彩才是正经事。我们前边的顾家,请期就送了一只漆盒。你们爷俩这是请期就要把家底掏空,这后头还怎么过日子?”
杨冶和杨捕快不理会她的絮絮叨叨,俩人认真在红纸上写着礼单。
“我去东西大街上的李家绸缎铺子里定了一匹银红的茧绸和一匹细布。你去买些好酒,两坛,不不,还是六坛合适。”
杨冶提笔写了,又说道:“最近安影都在读书,再添些文房笔墨,她用得上。”
杨捕头忙不迭地点头道:“可不是么,还是你想得稳妥。她可真能干啊。这么些日子,都当上主簿了。这么一来,你将来若是外放出去,那她可怎么办?”
杨母顿时拉了脸下来,“怎么了,跟着丈夫外放她还不愿意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道理还要我这个婆母教她?到底是没娘管的......”
杨冶听不下去,打断了母亲的话头,“她说了,到时候我去哪里做官她都跟着去,刑部事情就不做了。”
杨母这才吐了口气,“算她懂规矩。”
倒是杨捕头很是犹豫道:“七品的主簿,还是可惜了。你试试,能留在京城当然最好了。互相都有个照应,她刑部的官职对你也有个帮衬。”
杨媛从楼上下来,拿起礼单看了看,努努嘴道:“看来家里还是有钱。给我一点,我也要买些文房。”
还没等杨冶开口,杨母一巴掌打过去,“买什么买?你倒是做个官儿看看。人家现在是七品的主簿,比你那个爹官都大。你一个丫头片子买什么笔墨。我就说你上个流亭园,把灶上的手艺,缝纫的手艺好好学学,你倒好,学什么诗词作画。那有什么用?你能考进士?能做官?”
杨冶拦住了杨母又一次抬起的手,“行了,母亲。别说了。”又对杨媛说道:“我不是让你学些缝纫和灶上手艺,你怎么没学?”
杨媛含着眼泪,一跺脚跑回楼上,趴在床上呜呜哭起来。
杨捕快烦躁地喊道:“这都成什么样子了?”
相较于杨家的鸡飞狗跳,安家却是欢歌笑语。
安汀桂向邻居借长桌,裁新布,安彤和安岚忙着扫地擦家具,忙的不亦乐乎。
十月初九,安家厅堂。
安汀桂早早摆好了一张长案,铺上了新买的细布。
杨捕头送上了礼单,拿起笔,在红纸上写下算好的日期。安汀桂看过之后满意地点点头,郑重地将红纸收好。
杨冶看着忙忙碌碌的两个父亲,心里头觉得暖融融的,回头望向静静坐在边上的安影,两人对视一笑,初见时情形还历历在目,只是不再迷茫和恐慌,而是满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