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媛止住了眼泪,赌气道:“退就退,哥哥明年就能考进士,何必娶这商户女?”
杨捕快气得直拍桌子,指着杨母的脸骂道:“你看看女儿被你带成什么样子?”
杨冶安抚住杨捕快,怕气出个好歹,又拿茶来给杨捕快喝下,一边说道:“母亲,媛儿,你们老想着我中了进士,就做了官儿,要娶个书香门第的媳妇。上次母亲你说的那几个户人家,家里可出得起聘礼?”
杨母讪讪地坐下,不说话。杨媛看这情况又着急说道:“那本来就是那商户高攀了哥哥,这话我又没说错。她从乡下来城里,没事就找哥哥,不是故意贴上来吗?”
杨冶深深看了杨媛一眼,看得杨媛缩了缩身子,又回头看了看杨母,冷笑了一声说道:“安家伯父因为茶饼案牵扯入了大牢,安影从乡下赶来,救了自家爹,还开了茶铺子,她家今年又新开了铺子。论起能干,谁不夸一句。她自己短短一年多,就做上了七品的主簿,沈家夫人和她母亲是故交,处处照顾。论高攀,是我高攀了她才对!”
“安家虽然是商户,可家资丰饶,安家小弟也在书院读书,天资聪颖,前途未定,我朝也没有商户不得科考的规矩,这几年多少商户家出了秀才进士。说句最现实的,中了进士还得等官少则半年,多则三五年。你们可想过我该如何生活?”
杨母和杨媛第一次听到这些,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
杨捕头懊恼地拍了拍桌子,说道:“我这就给你攒。以后每个月我都多出些远差,好歹多一些补助。”
杨冶摇头道:“爹,你年纪也大了,还是少出些远差,身体弄坏了,得不偿失。”
“所以,媛儿,你以后莫说这安家攀附我家的话了。我们家才是破落户,你就积些口德吧。送你去流亭园,是想让你明事理,学些本事,将来嫁人了,在婆家也立得住。”杨冶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刑部。
晒着暖烘烘的太阳,郭熙和小易在围廊里吃着茶汤,烤着火炉。
“现在所有证人都被撤走了。我们也歇歇,好歹快过年了。你看隔壁组的人都不来上值了,一个个说是去街面调查,都是采办年货去了。”小易扔了个核桃到火盆里。
安影则坐在一边看案卷。小易吃了块烤好的核桃,“安影,你怎么日日都在看案卷?来吃核桃,可香了。”
郭熙笼着袖口,慢悠悠地过去一看,“哎,你还在看濮阳升的档案?这人我还真不清楚,你倒是也和我们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