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她一个穷妓子哪有钱买许多上好的药,五个铜子她都数了半天舍不得。不过是一小瓶下等的三七粉,勉强止个血而已。若是她买了上等的药材,哪还要等三天......”
周福光说着说着突然止住了口。
安影含着笑看着他说道:“周福光,当初百药堂最便宜的春药都要一两银子起,胡青青哪来的银钱买春药?她连这么深的伤口都舍不得买些上好的三七粉,倒是有一两银子买春药?”
周福光涨红了脸,“她,她没钱买止血药,但为了讹更多的钱,所以下血本了呗。”
旁边的郭捕快一下把刀拍在桌上,“周福光,你特么给我说实话!这时候你还想遮掩?这案子捅上天了,不想被押去京城的刑部大牢里吃苦,现在就老老实实把事情说明白了!”
周福光一下子跪下来,哭着道:“郭捕快,大人,大人们,你们听我说,当初我就是个小伙计,那些人我得罪不起啊。”
云攀忍住火气,问道:“那些人是谁?”
周福光一边擦着脸上泪还有汗,一边说道:“濮阳家的管家找到我,给我了二十两银子,叫我作证胡青青买了春药。我用了一两银子买了药,交给了管家。剩下的十九两就归了我。”
郭捕快气得一脚踢了过去,“就是你这棋子小人。”
安影拦住了郭捕快,苏黄哲对周福光说道:“这案子要重审了,到时候你还得上堂作证。这几日你先去苏州府衙的大牢里待几天。这是为你好,懂吧?”
周福光刹那间反应过来,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郭捕快惊疑地看着苏黄哲,动了动嘴唇,半晌才说道:“大人,濮阳家有这么大本事么?他们在苏州地界上,向来本分的很。”
云攀拍拍他,“小心驶得万年船。走,现在带我们去找胡青青的邻居。”
胡青青的旧宅子已经破败不堪。
苏黄哲和安影进去绕了一圈。十二年过去了,屋里的家具物什早已溃烂散架。屋子不大,一间卧室,一间堂屋,边上有个厨房。
苏黄哲撩开重重的蜘蛛网,看到了几块牌位,安影凑近一看是胡青青父母的名字,她拿起边上的一个小牌位,上面写着胡青青的名字。
苏黄哲皱眉道:“有人给她立了牌位。看来胡青青还有亲友在世。”
郭捕快敲开了隔壁人家的大门,一听又来调查胡青青的案子,隔壁的李家媳妇赶紧迎他们进来,“大人们,你们真是得给苦命的青青做主。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命太苦了。老天爷没眼啊。”
不等安影等人开口,她又自己说着:“那几个书生真是该死,杀千刀的,奸污良家妇人,还泼人一身污水。大人,我对天发誓,青青可从没做过娼妓,她一直就是个卖唱的。”
“这孩子自小自己照顾自己,嗓子好,又学了琵琶,原本是打算去乐坊寻个工,但那里都是师徒相传,像她这样没人领着,一般的乐坊也不收。她就一个人在茶铺里讨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