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温......”嵇昀轻嗤一声,心道:“这鬼世道,像成大将军这样的忠臣生不得安、死不得抚,倒是朱温、尚让之流区区一句投降便可换得高官厚禄,实在滑天下之大稽。”于是刻意说道:“尚让等辈,罪恶滔天,罄竹难书,杀他正是替天行道。”
花臂客怒道:“是你们做的?你们奉何人差遣?”
野南浔道:“老小子听清楚了,我师父是海昏剑派的掌门人,我是第六代的长弟子,我师父他老人家上顶天,下踩地,不听宣调,不受任何人的管!”
花臂客面露冷笑,啐道:“既无官无职,便是戕害朝廷命官的流贼,看我拿你二人,送交主公处置!”
说罢,即从马上腾跃而出,自半空中运起一招翻天掌,径向野南浔头上压来。
野南浔惊呼一声,赶忙举剑格挡,那一掌不偏不倚,击在剑鞘上,砰的一声,木鞘碎裂,屑飞满天,野南浔叫了声苦,被劲力震落马背。
嵇昀急道:“他上盘了得,小心提防双掌。”
“是!”野南浔紧咬牙关,念起海昏剑中的一招“淫淫裔裔”,抖动长剑顶着掌风呼啸而去。
海昏剑法自是深湛,然来人的掌法却也苍劲雄浑,二人交手短短数招,野南浔直觉得对方的掌风沉滞至极,大有排山倒海的势头。嵇昀注目观看,暗暗惊道:“这掌法看似平平无奇,但是蕴含的力道却大的惊人,野南浔的剑剑身宽大,暂可拒他在三尺开外。如若不小心被掌风扫到,后果不堪设想。”所幸对方这套掌法胜在力道而不甚疾速,野南浔凭借三招海昏剑,凝神静气应战,二十个回合下来尚能支应不输。
“萧兄,我们来助你!”
这使用翻天掌的便是外号“覆手为雨”的萧云海,滕子罗和沈苍茫、岳关山不知道来者底细,一时并未出手,但见野南浔的剑法精妙称绝,滕子罗心痒难耐,于是嚎呼一声,解开背上的黑色油布,取出一根三尺有余的短柄凌风枪,擎在手里。
嵇昀见三人意欲动手,大喊道:“我来陪你三个玩玩!”
说着将飞鸾剑横在掌心,上前拦住三人。
三人中年纪最长的便是沈苍茫,他见嵇昀年轻,身材又不算魁梧,但胆略极大,丝毫不把他们三个放在眼里,于是心里不免又气又疑惑:“好小子!让你见识见识咱的手段。”
话音未落,沈苍茫出其不意地一记戳脚直踢过来。“好快的腿法!”嵇昀称赞一声,信步闪过。以他此时的修为,对付沈苍芒等人,皆如儿戏一般。
沈苍茫一怔,旋即呼呼数招踢将而来,让嵇昀惊奇的是,他这一套腿法竟比寻常练武之人的双拳更加绵密,劈风破空之时隐隐带着鞭声,可见劲力非凡。嵇昀若想速胜他,只需催动一到二成朱垠炎气,亦或者全力施展天机剑法即可,然而他一来未有伤人性命之念,二来还想观摩其三人武艺,所以一时间竟然不愿意拔剑,亦不动用炎气,只是连连躲避疾速而来的腿风,避无可避时便用剑鞘稍微格挡几下。
岳关山头裹花布,见嵇昀久不显露真手段,厉声喊道:“沈兄,这个小子不把你放在眼里,我们联手对付他!看他还摆不摆架子!”说着大喝一声跳进战圈,挥动醋钵大的一只铁拳,朝嵇昀身上砸来。嵇昀眼快脚更快,倏尔闪转避开这拳,同时手中剑身向前挺出,用剑首在沈苍茫击出的右脚脚心点了一下,这看似寻常一招,可力道中却加了练武之人常习练的点穴功夫,沈苍茫的腿法虽然能将周身护得如封似闭,但确实未能料想脚底有此一击,腿部经脉顿感有些酸麻,嵇昀就此化解了二人这番合击。
沈苍茫攻势稍缓,岳关山却异常刚猛。双拳如万马奔腾、似黄河浪涌,眨眼间已向嵇昀一连攻出十余招。
“好拳法!”嵇昀一见之下心中不由得由衷赞叹,岳关山之拳法攻防严密、神诡多变,只见他每每出招,手臂曲而非曲、直而非直,攻中带守、刚中有柔,进则劲力迅猛,退则气运阴柔,不似长拳那般大开大合。招式急迫而飘逸,甚是好看。
嵇昀看招避招,渐渐入迷,似乎忘记了野南浔此时凶险的处境。他苦于应对萧云海的攻击,早已经是捉襟见肘,眼看被逼地步步后撤,剑法不免开始有些凌乱。滕子罗趁机枪出抖擞,径往野南浔小腹戳来。
“嗡!”凤鸣声出,剑光斗转。
滕子罗全神向野南浔攻击之际,忽然觉得手背如刺针芒,
惊疑之际掌中枪被一阵虎力拽得生猛,他抵不过这股劲力,凌风枪瞬间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