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巧了,刚刚我也问了殿下这个问题。”
听到嵇昀开口,李存勖终于松了口气。
嵇昀面带微笑,继续道:“殿下对我说明了主张,我觉得十分可行,正要请大家一齐商定一下。”
李嗣源侧着目光瞥向嵇昀,看脸色显然是不相信。
李嗣本道:“你倒是说出来听听。”
嵇昀道:“殿下的意思是,我们数万人马,不能坐困城内,现如今西面有通向汾河的暗道,可派出一支队伍悄悄出城,绕至梁军身后,击其不备。”
众人听了这话,惊得面面相觑。李嗣昭担忧道:“梁军是我们的数倍,咱这点人据城坚守还算有余,出城野战还不被人包了饺子?何况暗道狭隘,出去的人如果交战不利,想要撤回来都不容易。”
嵇昀摆摆手道:“大家以为此举是送死,其实倒也未必。关键要看统帅是否有胆量以及战斗指挥是否得当。”说着便拿目光扫视众将,很快停留在李嗣本身上。
“嚯!”李嗣本察觉,先声说道:“看样子你是胸有成竹,那这个险峻的任务何不就交给你嵇大将军自己来做?!”
嵇昀抿了抿嘴,答道:“我本想把这个立功的机会推荐给你四将军,既然将军无意,那便算了。毕竟,这事确实需得过人的胆色,一般人不敢领受实也再正常不过。”
李嗣本被嵇昀言语相激,碍于面子难堪正要答话,被李嗣源及时拦阻,李嗣源道:“刚刚四弟也说了,你既然如此自信打好这一仗,干脆自己领兵出战就是。战场讲究的是真刀真枪,而不是言之凿凿,纸上谈兵。”
嵇昀闻言微微静默了片刻,然后笑道:“好!许我带兵出城也可,只是话已至此,就这么料理了实在是不够尽兴,索性我就与众位据此打个赌,如何?”
“打赌?赌什么?”
“很简单,如果这次我能得胜归来,四将军平日乘骑的宝马紫电,就归我所有。”
李嗣本听话怒气冲冲:“你如果输了呢?”嵇昀道:“输了我就不进晋阳城,或者干脆点,让梁军一刀把我给砍了。”
李嗣本瞧了眼李嗣源,嘴角忍不住得意。
“好!大丈夫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李存勖试图从中阻劝,无奈何两边谁都在兴头上,谁也听进去。半迟疑间,只得答应下了嵇昀所请,准备近日携八千兵士,出城寻机与梁军交战。
“啪!”
屋内传来杯盘摔在地上的脆响,等在屋外的野南浔忧心忡忡,透过门缝往里面偷瞄,见李萱早扑倒在嵇昀怀里,隐隐似在抽泣。
“幸好幸好......”见到二人未曾争吵,野南浔这边才放下了心。
“你又要出城去冒险,怎么事先不和我商量?”李萱晕红着眼睛,带着哭腔问话。
嵇昀尴尬地将李萱慢慢推开,解释道:“这不是话赶到份上了嘛?李嗣本他们咄咄相逼,眼看你哥应对不及......”李萱恨恨地说道:“又是这个毒蛇,我真想杀了他。”嵇昀忙止住她的话声,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也不是毫无准备就夸下海口的。”李萱道:“可是梁军有那么多人,你这一去我真的担心。”嵇昀宽慰道:“我也不是要去碰硬,而是以计取胜。”
“以计取胜?什么计?”李萱将信将疑。嵇昀不答,而是抬高声音朝门外喊话野南浔。
“师父,什么事?”
“叫你准备的东西,都备齐了吗?”
“早都弄好了。”
嵇昀面带欣喜,叫李萱出门看。李萱不明所以,只见野南浔匆匆跑去大门外打了个当,转身回来时身前身后各多出两个半人非人、似鬼非鬼的陶面人偶,身长体型俱与真人无二。
“你们瞧好了!”野南浔喊了一声,随即又是手舞又是足蹈,那四俱人偶原来轻巧甚极,腿脚关节亦与中间担负的人紧密相连,故而能与野南浔的动作同步相随,甚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