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你虽然不是采花贼,可是,你是采花贼的帮凶,你跟他是一丘之貉!”
姜瑶歌指着无尘。
“七年了,官府抓捕采花贼七年了,你明知道采花贼是谁,你为什么不向官府揭发?这些年他一直在作恶,被他残害的姑娘不计其数,要是你配合官府早早将他逮捕,他又怎么会去害这么多人?”
“你别以为你没有去害人你就是干净的,我告诉你,包庇凶手也是罪过,麻木不仁冷眼看他害人,这也是你的罪过!”
“这七年里被伤害的姑娘,每一个的血泪里都有你无尘造下的罪孽!”
无尘沉默望着姜瑶歌。
这些指责,他无从辩解。
他对京墨的包庇,是事实。
姜瑶歌望着他,停顿了下,转头望着跳动的烛火,流着泪哽咽。
“我知道,你跟他是兄弟,你顾念你们的兄弟情义你无法对他下手,你有你的痛苦和挣扎,局外人没有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来谴责你,可是,我不是局外人,我是被他加害过的受害者,作为一个被他毁掉了一生的受害者,我不会原谅你的麻木不仁,你对他每一天的放纵,都是对我们这些受害者的伤害。”
“如果……”
“如果我此刻的身份只是个跟你毫无关系的外人,我或许也没资格这样怪罪你,外人的确没资格要求你去大义灭亲杀了你的亲人,可是我并非跟你毫无干系,我是你的妻子啊,你怎么能够包庇伤害你妻子的凶手让他逍遥法外?”
姜瑶歌含泪重新望着无尘。
她说,“无尘,在你心里,你们的兄弟情义值千金,对吧?夫妻情义算什么呢?妻子随时可以和离了再换,而兄弟,你这辈子就这么一个,你怎么割舍得下他,是不是?”
无尘眼中的泪夺眶而出。
“瑶瑶……”
姜瑶歌转过身背对着他。
姜瑶歌指着房门,“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无尘站在那里不肯走。
姜瑶歌直接喊沈锦书,“沈姑娘,你们不是来抓采花贼的吗,把他带走,他知道采花贼的下落,你们盘问他去吧。”
沈锦书旁观了一切。
她每一次都会被这些清醒理智的姑娘所吸引,着迷,然后变得更加心疼这些姑娘们的遭遇。
她叹了一口气,示意赵桓禹,“世子爷,把无尘道长请出去吧,让姜姑娘一个人静静。”
赵桓禹嗯了一声。
他上前抓着无尘的胳膊将人带走。
无尘根本不愿意走。
他被赵桓禹强行拽着离开,他却非要扭头望着姜瑶歌,眼泪一滴一滴洒落在衣襟上。
“瑶瑶……”
姜瑶歌闭上眼睛。
泪水从脸颊滑落。
听到无尘的声音距离她一点一点远了,她说,“你若是愿意现在将那恶徒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帮助朝廷将他绳之以法,我们之间或许还有可能。若你非要袒护他到底,丝毫不顾我的感受,那么,我会休夫,我跟你这日子,过不下去。”
刚跨出门槛的无尘,忽然趔趄险些摔倒下去。
他回头含泪望着烛光里姜瑶歌单薄清瘦的身影,好像有一只手在他心口来回拉扯,疼得他想将心口剖开。
休夫……
他和瑶瑶,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