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澜也只好等消息。
初六日,淮京各处时常就传来一阵鞭炮声,空气中似乎都充满了淡淡的硝烟味。
楚君澜展开手臂,任由紫苑和紫嫣服侍她穿上毛领子披风,笑着道:“我的神仙酿早就做了准备,只可惜一时半刻还不能开门做生意,否则也可以赶着今日凑个热闹,一同放一挂鞭炮。”
紫嫣抿唇笑:“您呀,买卖做的那么大,您早一日晚一日开门也没什么区别,反正想吃酒的,即便千里迢迢也要去从京城运酒来吃。”
楚君澜想了想,这话说的倒是有道理,转而道:“走吧,咱们先出门去。”
紫苑扶着她的一只手臂,道:“其实您也不必这般亲力亲为,要用什么药材,只要写了一张单子来,奴婢自然就出去给您置办齐全了,如今有了身孕,您也该好好的休息。”
楚君澜闻言连连摆手:“快别这么说,我若再休息,骨头都要僵了,可别叫你家世子爷听见这话,否则他怕是宫里都不去,就只在家里盯着我不许我走动。”
见楚君澜如此,两婢女都禁不住笑起来:“平日里那般女霸王似的人,竟还怕世子爷?”
“是啊,奴婢瞧着,世子爷怕您才是呢,日子久了这么一看,世子爷的确是惧内。”
楚君澜好笑的摇头:“你们胆子也不小,回头仔细我告诉你家世子爷去。”
主仆三人说说笑笑,出门上了预备妥当的马车,便往淮京成里去。楚君澜对此处算不得陌生,但与记忆中的淮京相比较,如今的淮京却繁华了数倍。
楚君澜半撩起窗帘望着街上景,不过片刻就到了淮京最大的一家医馆药铺。
“世子妃,您仔细脚下。”紫苑和紫嫣先抬下车,预备妥了垫脚用的木凳,旋即回身扶着楚君澜的手仔细的搀扶她站定。
抬眸看着黑漆绿字的招牌“杏林堂”三个字,楚君澜微微一笑:“走吧,先进去瞧一瞧。”
紫嫣与紫苑便点头,小心陪楚君澜进了杏林堂的门。楚君澜从怀中拿出方子,亲自走到了柜台前,让伙计将她要抓的药材都拿来一一甄别。
就在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个有些耳熟的声音,楚君澜一回头,却见傅之恒身边的小厮天宝正眉头紧锁的与柜上抓药。
楚君澜疑惑问:“天宝?”
“哎?”天宝闻声回头看来,见对方是楚君澜,欢喜不已地道,“是您啊,您怎会来此处?”
“我来看看药材,你这是做什么来?谁病了?”楚君澜说着,就将天宝的药方子拿过来看,细看过内容后当即便皱起了眉头,“是谁受了跌打断骨的伤?”
天宝抿了抿嘴,胖乎乎的小脸上满是纠结:“这,这您还是别问了吧,我们家公子不许我在外头随便乱说的。”
楚君澜疑惑的歪着头:“你家公子不许?咱们又都不是外人了,怎么这样的事还要隐瞒?不来找我瞧病我可以理解,怎得我遇上了,问起来,也不肯告诉我?”
天宝皱了皱鼻子,低头不语。
柜上的伙计已将楚君澜与天宝要买的药材都预备妥当,分别用纸包好。
紫嫣将药材提着,转身问天宝:“有什么事不能与我们家世子妃说的?”
“是啊,世子妃的医术难道你信不过?”紫苑激将。
天宝苦着脸败下阵来,低着头道:“您可别误会,并不是这个意思。”天宝提着药往外走。
楚君澜带着婢女跟了上去,出了杏林堂的门天宝才压低声音道:“是我们公子被人打伤了,公子说不许去外头乱说,我听了吩咐这才不敢乱说。”
楚君澜惊愕不已,傅之恒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明眼人都知道他在皇上心目之中的分量,尤其是经历过淮安王府的事之后,这会子还有谁会明目张胆的去搭上傅之恒?
“是谁动手的?”楚君澜低声问,“你们公子这样人物,竟还有人会对他动粗?”
天宝瘪了瘪嘴,小声嘟囔:“您不是还对他严刑拷打来着……”
楚君澜好笑地道:“我那也算严刑拷打?你这小子,还挺记仇的。既然你对你家公子忠心耿耿,这时就更应该与我说实话才是,有我在,你家公子痊愈的还能快一些。”
天宝飞快抬眸看了楚君澜一眼,不自在的用鞋底搓地面,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这话可是您逼着我说的,若是我们公子问了,您可别说是我透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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