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芝深沉着脸拱手行礼:“恭亲王,在下深夜来访,着实也是不得已,有人报告了大理寺,有确凿证据证明贵府上世子妃谋害婆母,这等恶逆不孝之人,着实十恶不赦,本官不得不插手此事,奉命前来捉拿!”
“许大人说笑了,本王府上的事情刚刚发生,本王也才安排了人去报告知府衙门,怎得本王的手下还没出门,大人处却得了消息?”
恭亲王是战场上拼杀过的,虽然生得一副善良面容,胖胖的看来又十分可亲,可当真出了事,他将眼一厉便将战场上鲜血淬炼而出的气势尽数展现在人前。
许芝深这样的文官,当真不是对手,被唬的不由退后了好几步,色厉内荏道:“王爷不要为难,故意包庇才是。”
“包庇?”恭亲王厉声道,“眼下是过了堂审问过?还是有谁给了你确凿的证据?若只凭谁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便可定了人的罪,那国朝王法何在?”
“王爷莫要错怪了下官。”许芝深紧张之下,自称都变了,态度少了几分跋扈,多了几分恭敬。
“王爷是为朝廷征战的功臣,是皇上的亲兄弟,下官怎敢对王爷府上窥探?又怎敢信口雌黄诬赖府上的人?”
抬眸瞄了一眼走在王府众人最后的楚君澜,再度垂眸行礼道:“原本下官不想多言,是怕破坏了皇上与您君臣亲眷之间的关系,可如今事已至此,下官也少不得要开这个口了。”
“皇上?”恭亲王惊愕道,“皇上已得知了此事?”
“下官正是听了皇上的吩咐才赶了过来,否则下官哪里会贸然前来?下官就算有再大的官威,也不敢在您的面前耍威风不是?”
恭亲王满脸诧异的回头看向楚君澜与萧煦的方向。
萧煦也将眉头皱的紧紧的,抓着楚君澜的手渐渐收紧。
“不可能,楚氏根本没有杀害蔡王妃的理由,她身为世子妃,富贵以及又身怀有孕,她又为什么要做这等害人害己的事?”
“大人!”佳桐和玉梧也不知是几时赶来的,快步冲到近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大人明鉴,我们王妃素日里为了管教儿媳,便与世子妃产生过摩擦,世子妃性子桀骜不逊,素来跋扈惯了,王妃教导的次数多了,世子妃自然不服气。”
“是啊大人,世子妃前几日还与王妃产生口角,对王妃多有不满,王妃忽然发狂而死,分明是有人暗害,试问身边之人,还有谁有这个本事,又下得去这个狠手?”
佳桐和玉梧一番抢白,就将过错都推到了楚君澜头上。
楚君澜斜睨那两婢女,又看低头不语的许芝深,心里便又多了几分了然,不由得轻叹一声,走到恭亲王跟前屈膝行礼。
“王爷,看来此番之事,是有心人有备而来,就是要一发针对咱们王府的,将杀人的帽子扣在我的头上,也不过是选了我这个破绽来下口。”
恭亲王的脸色极难看,看着楚君澜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祸水,若不是府中有楚君澜,对方又哪里能在楚君澜这里找到破绽?
“你……”
“父王。”萧煦似怕恭亲王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当即站在楚君澜身前,行礼道,“儿子可为楚氏做保,她绝不会杀害蔡王妃。楚氏为了王府的安危,可谓是鞠躬尽瘁,从前段时间的事便可知晓。”
“是啊王爷。”张王妃也不由得上前来行礼,“您想想法子,妾身说句不好听的话,楚氏若是有心想害死什么人,凭她那出神入化的手法,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个人的命难道不容易?让人悄无声息就咽气的法子也不是没有,她何苦要让蔡氏用那种蹊跷惨烈的死法?”
“父王,母妃说的是。”萧运诚、萧运广几个也都站出来作证。
楚君澜心下有些意外蔡王妃的做法,但转念一想也就理解了。
她是王府的人,蔡氏是谁杀死的都好,只要不是王府的人做的,不将战火牵扯到两府上来,蔡王妃便可以带着子女继续过潇洒日子。而一旦惹恼了蔡家,王府便要彻底混乱起来了,那张王妃的安稳日子岂不是到头了?
从这方面来看,张王妃在大事上是极有决断的。
楚君澜道:“王爷,张王妃说的是,此时事关王府,若大理寺就这么直接将罪名扣在我的头上,我是不依的。”
许芝深面对恭亲王和恭亲王妃时尚且还能压下情绪,可楚君澜一个犯人都敢站出来说什么“不依”,他便无法忍耐了。
“不依?世子妃好大的口气,皇上都已金口玉言,认定了你便是杀害蔡王妃的凶手,你还敢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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